第2章 子夜啼血[第1页/共2页]

破庙外炸开一道紫雷，惨白的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卦象。那些陆明一向觉得是糊墙废纸的黄符，现在正闪现出暗红的纹路，如同被血渗入，缓缓构成一幅庞大的天赋八卦图。

“砰！”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刚好三慢一快。陆明再昂首时，老瞎子的尸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干瘪，皮肤下的铜钱收回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有甚么东西正从内部啃噬他的血肉。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草席上只剩下一具覆着人皮的骷髅，浮泛的眼窝里各塞着一枚湿漉漉的铜钱。

「若见指骨发黑，速离百里」

【鬼婆子·问阴香】...

陆明低头看向手中的残卷，封皮上的“阴阳”二字在晨光中泛着血光，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

“师父……”陆明伸手去擦白叟脸上的血，却被枯爪般的手死死扣停止段。老瞎子常日浑浊的眼白现在竟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蒙了层河底的水藻，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

庙门外，晨雾中模糊传来唢呐声。不是喜庆的《百鸟朝凤》，而是送葬的《哭皇天》。

陆明跌坐在血泊里，发明师父的左手尾指不知何时已变成墨汁般的玄色。更骇人的是，本身掌纹里不知何时多了条猩红的细线，正沿着生命线缓缓爬升，如同一条复苏的毒蛇。

陆明接过的刹时，庙里统统蜡烛同时燃烧。黑暗中，那本残卷竟主动展开，内页收回纸张缓慢翻动的哗啦声，最后停驻的页面上，九个被朱砂圈起的古怪职业称呼正在渗血

老瞎子俄然暴起，干瘪的胸膛里收回风箱般的喘气。他沾血的手指在陆明眉心画了个倒三角，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信子划过皮肤：“你觉得我是骗子？”染血的唾沫星子喷在陆明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记着，阴卷观地脉，阳卷算天命……你我师徒一场，本日缘尽，该让你见见真东西了。”

陆明的手指触到那些血字时，竟像是被灼烧普通，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咚——”

“阴门九匠……皮、骨、血、肉……”老瞎子残破的声带里挤出最后几个字，染血的手竟探进本身裂开的腹腔，拽出半本被脏器包裹的绢书。泛黄的封皮上，暗褐色的“阴阳”二字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边沿还残留着干枯的血迹。

老瞎子的天灵盖俄然迸裂，七窍喷出的黑血在草席上浇出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陆明颤抖着去扶，却摸到师父脊梁骨上凸起的九枚铜钱——它们摆列成北斗形状，正在皮下诡异地爬动，像是活物普通。

雨水顺着破庙坍塌的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更夫·子时锣】

可现在，那三枚铜钱竟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弄着，终究排成一个倒三角，最上方的那枚“咔”地一声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