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换命契[第1页/共2页]

"叮铃——"

铜铃声从地宫深处传来。顾青循声跌进暗河，腥臭的河水灌入口鼻时，她瞥见水下漂泊着九具水晶棺。每具棺内都伸直着穿民国服饰的尸骨，他们颈间银锁链串连成庞大的猫头图案。当暗潮卷起她腕间的铜钥匙，最末端的棺盖俄然开启，暴露内里与顾青面貌分歧的少女尸身。

阁楼地板下的铁盒沾满猫毛。顾青用镊子夹起那张泛黄的百日照时，老宅门窗俄然同时震颤。照片里的婴儿戴着银项圈，坠子是个镂空猫头，与她影象深处母亲遗物分毫不差。但当她翻转相片，后背鲜明用朱砂写着"段氏长女清荷，庚辰年七月初七生"。

铜镜里俄然闪过黑影。顾青回身时撞翻五斗柜，九枚铜钱从抽屉滚落，在空中摆成北斗七星形状，多出的两枚正压在北极星位。散落的文玩中有个退色布偶，添补物漏出的玄色颗粒披发着腐肉气味——那是她八岁时弄丢的玩具，左眼纽扣不知被谁换成了虎魄色的玻璃珠。

黑猫群撞碎彩绘窗棂的刹时，顾青终究看清玉坠内层的阴刻小字——"段氏清荷长命百岁"。二十只黑猫在她周身围成圆圈，它们的右眼全数变成了虎魄色。当第一只猫扑上来时，顾青手中的桃木钉俄然发热，钉身闪现出血写的生辰八字，恰是镇长密室油灯下压着的那张纸条上的日期。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突然消逝。顾青发展着撞上博古架，一尊景泰蓝花瓶回声而碎，藏在内里的巫毒人偶滚落脚边——粗麻布缝制的躯体上插满银针，心脏位置缝着她小学毕业照的碎片。人偶后颈的胎记与她锁骨处的疤痕完整重合。

槐树根须刺破祠堂地砖时，顾青正用桃木钉撬动水晶棺。尸技艺中的玉坠俄然爆出青光，无数影象碎片涌入她的脑海：八岁那年傍晚，她把石块砸向巷道里的黑猫，猫的惨叫声中稠浊着女人要求："清荷停止！那是你阿弟的..."

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顾青疾走过石桥时，发明每个桥墩都刻着倒悬的八卦图。当她冲到地宫入口，那只异瞳黑猫正蹲在血泊中，利爪下按着镇长秘书的头颅。尸身的右手紧攥着铜匣，匣内二十根桃木钉大要沁着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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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顾青脱口而出的方言把本身吓住了。供桌轰然坍塌，藏在夹层里的族谱散落一地。当她捡起写着"段清荷"名字的那页时，统统墨字俄然开端爬动，化作黑猫幼崽的表面爬向祠堂角落。在那边，二十年前就该腐臭的段夫人尸身正缓缓站起，怀中黑猫的右眼窝里嵌着顾青八岁时丧失的玻璃珠。

暴雨中异化着铃铛声。顾青挣扎着爬向供桌时，发明九盏青铜灯碗里的油脂正在沸腾。每簇火苗中都浮着个扭曲的人脸，最中心那盏映出的鲜明是穿月白旗袍的妇人。她怀中的黑猫俄然转头，左眼湛蓝瞳孔里映出顾青举着石块的手，右眼虎魄色瞳人则映着段老爷挥刀斩向猫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