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赎罪[第1页/共2页]

忠伯在厨房熬煮柚叶水时，整栋楼的电力俄然间断。黑暗中有无数湿漉漉的指模在墙面伸展，构成当年卢卡斯祖父在上海法租界撕毁地契的影象。白叟咬破手指在卢卡斯额头画符，血迹未干就变成欧元标记的形状："他祖上欠的阴债，要子孙用阳寿来抵！"

出租车驶过海底隧道时，晓薇重视到司机始终没看后视镜。后排空调出风口不竭飘出纸灰，粘在卢卡斯高贵的定制西装上构成手掌印。他谩骂着拍打衣衿，俄然发明手机相册里统统自拍照的瞳孔都变成血红色，交际媒体静态下平空多了几十条用繁体字写的"时候到"。

暮色来临后，卢卡斯后背的掌印开端渗血。晓薇用棉签擦拭时，发明腐败处闪现出微型墓碑群，刻着统统被他冲犯过的先人姓名。忠伯的罗盘在客堂猖獗扭转，最后指向卢卡斯高价买回的非洲木雕——现在正往外冒着带腐肉味的黑烟。

晓薇冲出去时瞥见长生难忘的画面：卢卡斯四肢反折成蜘蛛形状，正用嘴撕咬本身的名牌腕表。表盘玻璃碎片扎进嘴唇也浑然不觉，机器齿轮混着血水从嘴角滑落。忠伯冲出去泼出黑狗血，溅到墙上的血珠竟主动摆列成银行账户数字——恰是卢卡斯偷拿铜钱买的奶茶收据上的金额。

凌晨的十字路口暴风高文。卢卡斯扑灭纸扎保时捷时，火焰俄然窜起五米高。火光中闪现出穿长衫的老者身影，正将欧元纸币塞进碎纸机。三百斤纸钱烧了整整两小时，灰烬始终聚成人形不散。当晓薇奉上最后一沓瑞士银行纸钞时，阴风俄然裹着灰烬冲进卢卡斯口鼻。

回到公寓时，卢卡斯发疯似的撕扯窗帘。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烙下栅栏暗影，像极了骨灰龛的铁栅。他踢翻神龛抓起观音像要往窗外扔，俄然收回老妪的尖笑："后生仔，我的金丝楠木骨灰龛你也敢碰？"

忠伯将七星钉砸入空中，混着朱砂的糯米撒出招魂阵。卢卡斯俄然口吐白沫，后背的掌印化作青烟消逝，腐臭的黑血从七窍喷涌而出。燃烧殆尽的纸灰堆里，鲜明呈现他祖父当年撕毁的地契残片，泛黄的纸张上还沾着1947年的咖啡渍。

忠伯将法米盐撒成八卦阵，俄然盯着卢卡斯的左手惊退两步。阿谁LV刺青现在凸起爬动，皮革斑纹变成捆尸绳的纹路。"彻夜子时去大庙街十字路口，"白叟往他嘴里塞了片桃符，"预备好三百斤金箔纸钱和真车真马的纸扎。"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卢卡斯在晓薇怀里规复体温。他手腕上的伯爵表仍然停在盂兰节那天的子时，但表盘后背排泄的一滴蜡油，在晨光中凝固成小小的赎罪二字。

正中午分，他们按忠伯唆使在鹅颈桥打小人。卢卡斯刚举起拖鞋，三支线香齐根而断。贴着他生辰八字的纸人被阴风卷到半空，俄然自燃成绿色火球。围观人群惊叫着退开，只见灰烬落地构成清楚的法文脏话——恰是他上周在咖啡厅讽刺晓薇"原始科学"时说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