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皮拜月[第3页/共4页]
日头爬过林梢时,赵满囤蹲在仓房门槛抽烟。腌菜缸里浮着八具黄鼠狼崽子,泡得发胀的尸身排成个圆圈。更瘆人的是缸底沉着张泛黄油纸,墨迹晕染的线条勾出个堡垒表面,中间标着日本字——这清楚是后山阿谁烧毁给水站的平面图。
"满囤!"隔壁王婶拍着窗户喊,"你家柴火垛长蘑菇了!"赵满囤绕到房后一看,桦木柈子堆里钻出丛白森森的菌子。伞盖上充满蜂窝状孔洞,靠近了能闻见尿骚味。他用树棍戳破朵蘑菇,乳白的汁液溅到手腕上,转眼凝成冰碴。
傍晚回村时,赵满囤特地绕道给水站。混凝土堡垒半埋在雪里,铁门上的封条早烂成絮状,门缝里伸出的冰溜子泛着淡红。他摸出油纸舆图对比,俄然发明门框上有道新奇抓痕——五道指印深嵌进水泥,指尖位置凝着血珠。
"满囤哥!"媳妇秀英挺着六个月肚子扒在窗框上,鼻尖冻得通红,"西屋炕咋烧不热乎呢?"她说话时哈出的白气打着旋儿,模糊带着股子肮脏味。赵满囤没多想,把麻袋扔进仓房腌菜缸背面,抄起铁锹往灶坑添煤。
目睹这一幕,赵满囤大惊失容。他毫不踌躇地举起手中的猎枪,用枪托猛地砸向秀英的后颈。跟着“砰”的一声闷响,秀英顿时瘫软在地,怀中的腌菜缸也随之倾倒,内里的盐水如大水般澎湃而出,瞬息间便淹没了赵满囤的脚背。
林子里传来细碎的啃咬声。赵满囤摸到棵三人合抱的老红松,树根下蜷着团金灿灿的东西。那畜牲后腿血肉恍惚,正抱着本身的断尾啃得咯吱响。火光一晃,黄皮子俄然昂首,眸子子在黑夜里泛着绿光,嘴角沾的血沫子冒着热气。
"赵同道!"守林站的小刘打动手电追来,棉帽子都跑歪了,"你媳妇又犯癔症了!"赵满囤撒腿往家跑,老远瞧见自家窗户糊满水雾。拿袖子抹开块玻璃,只见秀英赤脚站在炕上,肚皮顶得老高,正用长指甲在墙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竖道——活像黄鼠狼计数猎物的爪痕。
后半夜赵满囤被咯吱声闹醒。月光透过冰花窗棂洒出去,照见秀英直挺挺蹲在炕头,两手蜷在胸前高低抓挠。妊妇棉袄领子扯开大半,暴露片青紫色的皮肤,上头浮着层精密的白毛。
赵满囤眉头紧皱,快步走到雪坑旁蹲下身子。他伸出右手,悄悄地捻起一把雪粒子放在鼻端嗅了嗅。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异化着一丝难以描述的骚臭味直突入鼻腔,那味道让他不由想起了黄皮子放烟炮时所披收回来的奇特气味。
就在这时,一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