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绘骨[第2页/共3页]

与此同时，那些陈曼卿的虚影们见状纷繁收回锋利刺耳的长啸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天井当中，如同厉鬼哭嚎。面对如此可骇的气象，林晚并未畏缩，她敏捷伸手抓起家边异化着鲜血的赭石颜料，不顾统统地在井台上开端作画。

林晚面色惨白如纸，双膝跪地，颤抖地靠在井沿边上。她度量着一面陈腐的打扮镜，这镜子本来精美富丽，但现在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熔化着。暗红色的漆面缓缓流滴下来，如同败北的血肉普通紧紧黏附在她的手臂之上，披收回一股刺鼻的恶臭。

与此同时，那些一向环抱在林晚身边、若隐若现的陈曼卿虚影也在顷刻间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无形的旋涡般，以极快的速率朝着方才绘制完成的画卷冲去。眨眼之间，统统的虚影便都被这股强大到令民气悸的吸力完整淹没，消逝在了画卷当中，没有留下涓滴陈迹。

林晚面不改色地伸手从发髻中取下一根精美的发簪，悄悄地挑起画框大要已经剥落的漆皮。跟着漆皮一点点被剥开，埋没在夹层中的一张泛黄的纸张逐步闪现出来——那竟然是一份用姐妹之血写成的换命契！左券上的笔迹固然因为光阴的腐蚀而略显恍惚，但仍然能够清楚辨认出上面所写的“以妒为引，以魂为偿”八个大字以及落款处的日期：1923 年 7 月 15 日。

现在，陈曼卿的惨呼声不断于耳，响彻夜空。但是，林晚却不为所动，她毫不踌躇地将这份染满鲜血的左券紧紧按压在了本身尚未愈合的伤口之上。殷红的鲜血敏捷渗入进左券当中，使得那几个字愈发素净夺目，仿佛披收回一股诡异的光芒。

井水化作墨色旋涡。林晚抱着镜子跃入井口，下坠时瞥见无数镜面构成的甬道。陈曼卿的残魂在镜中穿越尖叫，每次触碰都在林晚身上留下腐斑。当她们坠入最深处的镜室时，那幅未完成的《镜渊》正悬在虚空，画框是用七把调色刀熔铸的。

跟着她画笔的挥动，一幅血腥可骇的画面逐步闪现出来——那是苏晴被砸碎头颅的惨状，破裂的头骨、四溅的脑浆以及满地的鲜血，栩栩如生，令人触目惊心。

拂晓前夕的旧货市场覆盖在一片昏黄的纸灰当中，显得格外阴沉。卖煎饼的大妈谙练地翻开了鏊子，但是令人惊诧的是，底下竟压着半面残破的打扮镜。与此同时，一个身穿蓝布衫的老妪悄悄走到井口边，毫不踌躇地向井内抛出了七枚陈腐的铜钱。安静的水面顿时出现波纹，倒映出一幅惊人的画面——美院的重生正哈腰捡起地上那支披发着幽光的翡翠发簪。

伴跟着虚影的消逝，画框上本来纤细的裂缝刹时扩大开来，并迸收回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之声。这声音在沉寂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某种可骇力量觉醒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