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磬终[第1页/共2页]

养心殿方向俄然传来钟鸣。陆文远怀中的血玉残片狠恶震颤，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滴落地的刹时，苏婉的虚影完整凝实，心口鎏金匕首轰然炸裂。

话音未落，陆文远将鼓皮掷向阵眼。残皮触地即燃，火舌舔过之处，铜甲尸胸口符咒纷繁剥落。苏婉的尖啸穿透夜空，七十三道灰影从尸身蹿出，在空中凝成赤色北斗。周兆奎仓猝动摇铜铃，铃舌却俄然伸长刺入本身咽喉。

苏婉的嘲笑截断圣言。她伸手探入玉牒虚影，拽出条缠绕咒文的金线："；皇上可认得这缕头发？"；金线遇风即燃，暴露内里三根灰白发丝——恰是前朝大帝爷临终被萨满取走的顶心发。

子时的更鼓声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死死扼住，卡在那令民气悸的第三响。陆文远面色凝重地攥紧手中那块焦黑如炭的鼓皮，如疾风般突入知府衙门。就在他踏入门槛的刹时，一阵冷风拂过，檐角吊挂的铜铃竟猛地迸射出扑灭烧星，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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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周兆奎，本日便是你的死期！”陆文弘远喝一声，眼中燃烧着熊熊肝火。他紧盯着面前这个丧芥蒂狂之人，心中悄悄发誓定要将其绳之以法，以慰苏婉在天之灵。

东方既白时，陆文远立在运河船埠。怀中揣着新修玉牒的抄本，每行朱砂下都隐着血渍"；癸"；字。漕船缓缓离岸刹时，他瞥见船工颈后银针反光——那针尾刻着细如蚊足的"；癸亥九九"；。

"；还剩最后一具阴兵。"；玉骨贴着他耳畔低语，"；大人可知为何我能操控震魂鼓？"；

宽广的天井内，七十三具铜甲尸好像钢铁铸就的雕塑普通，森然耸峙。它们围成一个奥秘而诡异的八卦阵形，冰冷的金属光芒在月色下闪动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而在这阵法的中心位置，本来应当无缺无损的震魂鼓现在却化作无数残片，诡异地悬浮于半空当中。每一片鼓皮之上，竟然都清楚地映照出苏婉那张泣血的面庞，她的眼神充满了哀怨与绝望，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悯。

“陆大人，您这是吃紧忙忙赶来送命吗？”周兆奎那阴冷的声音从铜甲尸阵的火线缓缓传来，带着一丝讽刺和不屑。只见他身着知府官袍，但是那广大的袍子之下，却若隐若现地暴露铜甲的接缝之处，明显他早已做好万全筹办。再往上看去，其脖颈处本来插着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了一根闪烁着金光的鎏金龙头钉，披发着阵阵邪异之气。

"；癸亥年的债，该清了。"；陆文远扯开衣衿，心口血玉纹路与北斗星图完美重合。铜甲尸阵俄然转向，将周兆奎团团围住。知府铜甲裂缝排泄黑血，嘶吼声垂垂变成少女哀泣——恰是苏婉被取心血时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