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柏冢[第2页/共3页]

林秋白疾走至祠堂，供桌上的陶瓮正在狠恶摇摆。劈开瓮身的刹时，腐臭的柏油喷涌而出，裹着数百枚刻有林姓的铜钱。这些本应陪葬的压棺钱现在长满霉斑，每枚钱眼都钻出条血红根须，末端系着张残破的卖身契。

光阴荏苒，转眼间畴昔了整整三个月。一天，一名云游四方的和尚偶尔路过这片废墟。他望着面前的气象，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悲悯之情，因而双手合十，冷静地为这里曾经产生过的统统祷告超度。

林秋白割破手掌将血抹在树干，年轮俄然飞速扭转。每圈年轮都映出段林家起家史：光绪三年侵犯铁矿闷死矿工，宣统元年为夺船埠沉船灭口......当最后一圈年轮亮起时，映出的竟是襁褓中的本身被祖父抱到柏树下滴血认亲的场景。

“少爷……快走……”此时，一阵极其微小的嗟叹之声从那深深的树根之处幽幽传来。听到这声音，林秋白心中一惊，他来不及多想，发疯似的用双手冒死地扒开面前的土堆。垂垂地，一个可骇的气象展现在他的面前——只见他的叔公半截身子已经与那棵柏树融为一体，其胸膛更是被无数根须无情地刺穿。现在的叔公，每艰巨地说出一个字，都会从口鼻当中喷涌而出稠浊着木屑的血沫。

林秋白惊骇地看着面前的统统，手中的铁斧不由自主地再次朝着刚才斧刃劈中的位置砍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斧刃深深地嵌入了柏树当中，一股金黄色的汁液从中缓缓排泄。而在那树皮裂开的处所，一只干枯如柴的手臂鲜明伸了出来！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只枯手上的手指还紧紧缠绕着当年用来捆绑风海军的那条麻绳。

“树……要吃够九十九……小我……才气……罢休……”叔公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断断续续地说道。话还未说完，俄然间，天空中一道惊雷轰然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与此同时，那棵柏树的表皮竟然开端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一张扭曲狰狞的人脸表面逐步清楚地闪现在树干之上。

"还剩六个时候。"柏树年轮排泄人血，在树干拼出倒计时，"林氏血脉将尽。"

瓢泼大雨如注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落在那座陈腐宅第的匾额之上。“积善之家”这四个本来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雨水的不竭冲刷下，大要的鎏金漆皮开端一层层地剥落开来。跟着时候的推移，那层覆盖之下埋没的奥妙垂垂展露无遗——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偿”字，高耸地闪现在人们面前。

当凌晨的第一缕阳光终究穿透厚重的乌云，洒向大地的时候，奇异的事情产生了。那座墓碑之上，渐渐地闪现出了一幅画面：一名年青的风海军清楚地闪现在上面，他的面庞漂亮而刚毅，但眼角却挂着一抹豁然的水痕，仿佛诉说着一段深埋心底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