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蜕人[第2页/共3页]

窗别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冲出去时，米浪费老板正躺在青石板路上抽搐。他的脖颈裂开十字形豁口，黏稠的体液喷溅在砖缝里，滋长出乳红色菌丝。围观人群俄然齐声念起儿歌，调子比昨夜更锋利短促。

这怪物的胸腔内竟然藏着一个庞大的水母体，此时正猖獗地放射出无数藐小的孢子粉，如同一场致命的暴风雪。陈岩临危稳定，手中的消防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精确无误地斩断了怪物伸过来的触须。

"后生仔见过泉娘娘了？"村长咧开嘴，牙龈间粘着胶状物，"该喝汤了。"

深夜的泉池泛着磷光。陈岩穿戴潜水设备潜入泉眼，头灯照亮洞壁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个鸽蛋大的洞窟里都塞着团发丝，发梢胶葛着藐小骨片。当他试图取样时，发丝俄然缠停止指，将指腹勒出串血珠。

氧气警告声催他上浮。破水而出的刹时，陈岩瞥见岸上站着十几个村民。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怀里的陶罐，每个罐口都探出须状触手，正贪婪地伸向本身滴水的潜水服。

陈岩靠近察看，发丝团俄然抽搐着展开。上百根毛发末端沾着芝麻大的卵囊，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芒。最长的发丝上系着退色的红绳结，与昨夜泉眼所见血袋上的扎法如出一辙。

锅内的液体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下翻滚、沸腾，冒着滚滚浓烟和刺鼻的气味。就在这时，阿谁昨晚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金发女人被无情地推搡进了泉池中。伴跟着她惊骇万分的尖叫声，一阵刺耳的婴儿哭泣声也突然响起，仿佛是来自天国深处的哀号。

陈岩哈腰检察时，张老板的右手猛地扣住他手腕。蜕到一半的脸皮下，眼睑已经熔化成胶质，两颗眼球在黏液里沉浮："救...救..."沙哑的呼救声戛但是止，整张人皮如同泄气的皮球陷落下去。

荧光照亮墙壁上的抓痕。陈岩辨认出无数个正字计数，最新划痕旁刻着"第九十八个"。角落里堆着染血的童装，每件心口位置都有个扯破的破洞。最上层那件粉色连衣裙的标签上，印着林晓芸的名字。

头灯扫过某处裂隙时，反光物引发他的重视。半截襁褓卡在骨缝间，裹尸布上绣着"林晓芸2023.4.5"，恰是村里上周失落的十六岁少女。布料裂缝排泄母乳状液体，在手电光里泛着诡异的虹彩。

陈岩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再也没法忍耐这可骇的场景。他猛地回身，飞起一脚踹向身边那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箱回声而碎，一把锈迹斑斑的消防斧鲜明呈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