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银杖血泥[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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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被刺耳摩擦声打断。临时板房的钢化玻璃俄然爬满裂纹，血字顺着纹路伸展成"；靖康耻未雪"；。苏晴伸手触碰的顷刻，玻璃轰然炸裂，碎碴在墙面拼出"；风骚眼永缺"；的下联。

监控屏幕在现在齐闪。三十六块分屏同时播放着不异画面：月光下的古鞠场，无头尸骨正在练习"；燕归巢"；技法。皮鞠撞上立柱的刹时，苏晴背后的标本柜轰然炸开，浸泡瓶里浮出颗充满踢打凹痕的头颅。

七具棺木运走时，雨俄然下了起来。苏晴冒雨查抄墓坑防水布，手电光扫过处，坑壁排泄猩红泥浆。她蘸取些许揉搓，指腹触到坚固颗粒——混在红泥里的不但是北宋铜钱，另有当代人碎裂的臼齿。

苏晴戴上手套捧起鞠杖，羊皮裹柄的触感令她后颈发凉。杖身阴刻的"；敕造飞云"；四字俄然排泄黏液，滴在防护服上烫出焦痕。老张举相机拍摄时，取景框闪过绛色圆领袍的人影，快门声惊起墓穴深处鸦群。

半夜时分，苏晴被值班室异响惊醒。空中不知何时漫上一层胶状红泥，每踩一步都带起细碎骨碴。她摸到电闸开关，指尖触到湿黏发丝——老胡的蓝布鞋倒挂在电箱上，鞋洞里垂下半截缠着铜铃的脚筋。

发掘持续到后半夜。起重机吊起压棺石时，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老胡的尸身蜷在陪葬坑角落，双脚踝骨碎成齑粉，工装裤上沾满青玄色粉末——那是北宋蹴鞠常用的松烟墨。

他们赶到球场遗址时，月光正照着主动亮起的夜间照明灯。草皮上转动着个浑圆物体，远看像退色足球，近看倒是缠满人发的皮鞠。苏晴用探针轻挑，发丝间俄然暴露半片指甲盖，新奇得泛着粉红。

现场动乱持续到中午。苏晴独坐档案室比对拓片，忽觉脚踝发痒。卷起裤脚时，她瞥见靛青淤痕正从脚背向上伸展，形似宋朝军靴的云头纹。窗外飘来熟肉焦糊味，食堂方向腾起的黑烟里，模糊可见三十六道灰影在踢弄球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