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山峰[第1页/共3页]

“娘啊，这是啥东西？”

“青龙山的狗，谁都骑不走，玄月九的酒，洒到岔道口....”木桩和木子云一喝酒就吵喧华闹， 在桌上划起了拳，木子云小小年纪，已经尝过几十种酒了。

子云娘又炒了盘花豆，放在那爷俩中间，笑骂道：“两个痞子，一个模样！”

“儿子！”木桩拍了拍木子云肩膀，说道：“咱住在小村里，内里东西都没见过，打猎，卖酒种庄稼，那都是最浅显的男人做的活，爹传闻内里有人一蹬腿就能上天，放个屁那整排柳树都能飞出去二里地，当然这是吹牛皮，可真有高人，单手撂倒十几个爷们不大喘气，一指头能戳开石块。”

木桩喝的脸通红，嘴里哈腥气，醉醺醺地指着子云娘，油腔滑舌地用乡里的阳戏调调唱道：“我是台儿大痞子，一朝娶了个大仙女儿，我儿一锅小小痞，明朝抢个小仙女....”边唱边用筷子打碗边，乐得找不到北。

村人垂垂散了，几对爹娘仍守在村口，子云娘和姐妹也就是虎子他娘相互搀扶着，泪眼摩挲地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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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铨叹道：“碰碰运气呗，不可就认栽了。”

“娘！爹！我忘了问，我甚么时候能返来啊。”奔疾的马车里，小木子云探出头朝着火线村口处大喊道。

木桩双手把着桌边，脸趴在桌面上，枕着个菜汤盘子，打呼噜。子云娘巴他掐捏醒了，推他上炕，木桩抓紧她的手，直点头。

子云娘但是怕木桩把那张纸抓坏了，护着送到了木子云面前。

子云娘气红了脸，眼睛带着血丝还潮湿着，按住木子云打他屁股，却大多都打在空中，直把那笤帚打成了鸡毛掸子，嘴里怨痛地骂道：“不是你放的，是老天爷放的，老天爷就是跟木头过不去，就得烧咱家，就得烧粮食。”

“甚么...甚么偷！爷我...堂堂正...正...赌赢来的！”

夜里，子云娘做了一桌好菜，特地从地窖里拿出了家里最后一坛“老酒”，是坛女儿红，子云娘刚出世时，她爹，也就是木子云的外公亲手埋下的，结婚的时候没舍得喝，生了木子云后，两口儿喝了半坛，明天看模样要见底了。

“滚！”子云娘把木桩往外推，“从速滚，你儿子烧了全村粮食，你滚回山里，给你儿子堵上饥荒吧！”接着把一双千层底甩出了门。

木桩挨紧了炕，点着木子云脑袋说道：“老子...给你赢了个好东西，来...来来瞧瞧。”

一家人玩玩闹闹，又前后炒了四五盘小菜，打着灯笼到酒窖里舀了一坛子清酤。

子云娘办理着东西，对木子云说道：“跟紧你虎子哥，路上想屙尿就跟你李铨叔说，去了大城里别乱冒头，别惹事，受欺负了就返来。”越说脸上泪越多，把孩子抱在怀里迟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