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沟流月去无声（三）[第2页/共4页]

娘还未说话，娘舅已经竖起眉毛怒道：“好啊你这小子，就晓得你是个肇事精，先前你如何不说？害怀素被惩罚？”

我顺势起家，凭借在她怀里，只感觉衣服滑冷，而她的手更冰冷沁人，我脑里的昏眩一阵一阵，勉强含混着问她：“你如何了，手这么冷－－－”

我低头深思着娘的话，只感觉那里奇特，是娘的语气太萧索令我不安么？忽听扑通一声，有人在我身边跪下，大声道：“不体贴素的事，是我要抢玉佩，怀素才失手的，请姑姑不要惩罚怀素，应当惩罚我！”

寄父怔了怔，去看娘舅，娘舅却苦笑一声，晓得我外圆内方，夙来对母亲又最为尊亲恋慕，决不肯违拗了她一丝半点，只好摇点头：“也罢，待舞絮气消了，天然会唤怀素起来，她向来疼她得很。”

没想到他考虑半晌，呼呼的将桌上菜吃个洁净，还是趴下桌子，往我身边一跪：“我承诺陪怀素的，天然要做到。”

流霞回过甚来，定定看我，我尽力的支起眼皮去瞧，却见她额上流下血来，直落到她唇角，她还是唇角含笑，眼里却泪珠滚滚！

娘舅瞪沐昕：“那你就代mm跪着！怀素，起来罢。”

只感觉脑筋含混身材僵木，看甚么都影影绰绰，呢呢喃喃问她：“是娘叫你来喊我的么？”

爬起家，当即栽倒，我咬咬牙，当场一滚，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不顾膝盖万针攒刺的疼痛，狠狠咬唇，踉跄着往沉沉的夜色里奔去。

娘舅哑口无言。

寄父倒是安静：“都城来人了？”

娘舅叮咛下人们给我们筹办褥垫，又关照了别健忘晚餐，这才相随而去。

本来是恶梦。

我在疾走，疾走，乃至不晓得跪了这好久的腿如何支撑我这般狠恶的奔驰，夜色渐凉寒气满盈，我穿着薄弱，因严峻盗汗浑身，刹时又被风吹干，冰冷的贴在我身上，冻得肌肤起栗，而心底某个声音越来越清脆，几近是号令着呼喊：“返来！返来！！！”

这里离前院远，空寂温馨，听不见鼎沸的人声和穿越的人群，我只能设想，王府内院，白日里早已挂起的各式灯盏，此时定已一一扑灭，便似一天星斗洒落画楼飞檐，高阁碧瓦杨柳低倚间，红晕点点，彩辉如云。

转头去看沐昕，他的神采丢脸得很，正悄悄用拳头去捶膝盖，却越捶越龇牙咧嘴。

俄然想到娘，她在做甚么，为我的恶劣忧心吗，轻颦眉，懒打扮，就灯一盏书一卷，打发可贵没有女儿伴随的光阴吗？她会否为没有我在身侧而感觉空落，如我现在这般？

流霞来扶我，烛火里她神采白得吓人，恰好笑容满面答非所问：“奴婢们是必定要跟从蜜斯的，蜜斯今后就是我的主子，水里来火里去，流霞皱一皱眉头，就对不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