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忽相逢缟袂绡裳（三）[第2页/共4页]

贺兰悠毫无愧色：“如此甚好。”伸手便接，我在他指尖堪堪触到时手一松：“哎呀！”

贺兰悠还在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算是晓得这家伙，笑得更加高兴的时候，差未几就有人该不利了，可这不利的人不管如何也不该是我吧？我也笑，笑得比他还高兴，顺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囊：“嗯，内里有些碎银，估摸着也值三百贯了，实在不美意义，聊表歉意啊。”

等了一等，不见有人答复，奇特的看向贺兰悠，他正一脸和顺的清算本身的袖子，行动极谨慎的将被我拉皱的袖角抚平，见我看他，当即羞怯而和顺的笑道：“广绫精织衣料，掺入雪山蚕丝，不染浑浊不畏水火，代价每匹七百五十贯，抵十个七品官员的俸禄，被你弄皱了，看在你偶然，我们又有友情的分上，折个旧，请惠赐三百贯钞，感谢。”

我只好闭嘴，心知这必然是忌讳，自此也便将此事抛开，但是，现在见到贺兰悠奥秘优美意韵深长，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般的手势，这段儿时回想如水般刹时在我脑海中流过，贺兰悠，和那誊写秘册的人，会有甚么干系？

笑得很和顺，贺兰悠问孙蜜斯：“女人这是去哪呢？”

身后，那狐狸轻笑着跟上来。

这时我才发觉，几骑骏马正泼风般从我身后驰来，几近在贺兰悠拉开我的那一刹和我擦身而过，那句话刚说完，已经远在一条街外了，一起上甩鞭叱责快马急行，路上行人纷繁走避，不时有惊叫声起，路边摊贩被撞翻无数。

此时她的霸道放肆和尽力摆出的蜜斯气度已荡然无存，在路人的侧目中惶急的冲过街道，我觉得她是冲着我来的，想必搬到了救兵？那也不必如此镇静啊，当下含笑站定，等她冲近。

我看那老者，端倪忠诚，看来颇诚心，因而悄悄一礼，笑道：“小女子无知，冲犯朱紫，还请老丈说个明白，这荆州霸王，到底是何家后辈？”

她的神情如此绝望苦楚，令我心中一颤，产生了甚么事，会让这个骄贵的女子颓废若此？

“昔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时众皆沉默，唯迦叶尊者破颜浅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奥妙法门，不立笔墨，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今吾气走周天，心传秘法，神通六识，指成拈花，人间万物，无有不破，以指为目，戳点国土，一指破开浑沌势，笑我众生皆沉默！“

我听至最后一句，见他连诗经都用上了，一喜之下又不由大羞：“贺兰悠，修已晓得你，你还不知修，好个无耻之徒！”啐了他一口，也不睬他，扭头便走。

那少年出了酒楼，直直向西方走去，他步子轻盈，行走间行云流水，浑身披发的气韵倒是清冷孤绝的，颠末他身侧的人们，对他的面貌忍不住多加谛视，却又因他的冷酷神情而主动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