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相看仍是旧时客（三）[第2页/共3页]

沐昕神采不动，我昂首看了索怀恩一眼。

月色西移，我们才将将推演结束，我伸了个懒腰，将桌上混乱的物事一推，笑道：“也不明白你，既然已经赢了朱能，何必必然要再比一场。”

索怀恩嘴角扯起一抹刻毒的笑：“生石灰。”

我皱眉道：“莫非你筹算将来为父亲上疆场？你莫健忘了，你西平侯府，始终是朝廷的臣子，你若入了燕王的阵营，弄不好，会连累全部侯府的。”

我略一沉吟，笑道：“也罢，免得你们男人都说女人妇人之仁，即如此，暂免郑涛小旗之职，待异日建功后再复职，但你们总不能要人家丢了职位再皮肉大大刻苦吧？依我说，四十军棍也就充足记着经验了。”

“心狠手辣！”

索怀恩声音刻毒：“八十军棍。”

他以指轻叩光彩的桌面，并无任何为难踌躇之色：“我已请哥哥代为上报朝廷，沐昕三月沉痾，现已病死，从现在开端，人间不再有沐昕，燕王府差遣一个江南白丁，想来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索怀恩道：“然后我以全数兵力围杀，剥去俘虏衣服，缉获兵器，将俘虏全数杀死。”

沐昕微微颦眉的神采，清远而弥散淡淡无法：“我最但愿的是，陛下不要对燕王先脱手，因为，在我看来，你父王反志未决，如果陛下肯放他一马，这天下或答应免战乱之祸，但是你我心知，这定然是不成能的。”

索怀恩却不肯放弃：“怀恩望能得郡主教诲。”

沐昕目中暴露赞美之色：“好，长于操纵阵势。”

索怀恩深思有倾，目中精光一亮，道：“我以南，西，东三面寻得高树，令人埋伏，以砍树为号，在对方必经之路埋伏，同时势前割草堆积于三面，对方颠末时，同时射火箭，三面火起，立可将对方逼入池沼。”

“再令一队，等待在该城东门，城中遇袭，官员、富户必从西门逃逸，只要西门敞开，吊桥落下，不等人众出城，马上点起火把尽出伏兵，定要将他们逼回城中，不得走脱一个。”

回到王府流碧轩，我与沐昕在花梨桃心木桌前各自坐了，我笑看沐昕：“你的阵图呢？”

心底有酸热的潮流一波波缓缓漫涌，涌得我眼睫渐湿，我抿抿嘴，压下那澎湃的打动，垂下眼，半晌勉强笑道：“何必……”

我盯着郑涛，看得出来他很害怕索怀恩，也看得出来他晓得索怀恩定然会因为失了面子，给他可骇的奖惩，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敢告饶。

我怔一怔，俄然明白了他的意义，对于燕王的军队，沐昕始终是个外人，降服朱能和降服兵士，实在并不是一回事，将为臂，兵为指，要想在疆场上如臂使指，号令通畅，非得经常相处，驭下有方不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