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过去华年如电掣[第3页/共4页]

风景恍忽，世事无常，一至于斯。

“大哥，自古皇家无情，高处不堪寒，你既坐了这个位置，便须得令本身坚若盘石，若想铁桶江山，你的心，便得比铁更硬，更冷。”

除了我们，没有人晓得，这座在洪武八年制作的宫殿，是外公“灭亡”前的最后一个佳构，为了酬谢先太子闻得李善长欲对外公倒霉，而惫夜赶至伯府报信的恩德，外公在死遁前，交给了先太子一卷密道图纸。

“现在，”他半侧身，回望火色中的奉天正殿，火势越来越猛，映红了半边苍穹，苍穹下一代末路帝王神采难懂表情幽微，清秀的眉宇间旧事深藏如水，长风卷起火舌烈烈，呼啦一下扑过来，最前端的火星，燎着了他的发，刹时卷起，他不避不让，伸脱手指，捻碎枯发如飞灰，五指摊开，那飞灰便悠悠飘落火场中。

他们再次对望一眼，目中有凛惕之色，稍倾，程济苦笑道：“女人看来是个有手腕的……既然如此，鄙人亲眷，便奉求女人照拂。”说罢深深一揖。

我心中对劲，接道：“另一条路，就是将你们格杀当场，抱愧，既然你们本日呈现在这里，又遇见了诚意伯，还想满身而退，那是不成能的事。”

几人齐齐惊呼，看向我的神采充满惊奇。

“大哥，我不会杀你，永久不会，父亲的宠嬖，如果需求用大哥的命来调换，我宁肯不要。”

此时这座庄雅的宫殿，悄悄耸峙于火光喧腾的夜色中，涓滴不为那翻卷王朝和天下格式的颠覆所动容，安静雍容，一如它的先仆人。

当日说时，我满怀难过，为长久相聚后便远隔烽火烽烟的分袂。

奉天殿前的宽广汉白玉广场上，人已跑得精光，只剩我们几人，或坐或立，看着皇朝里曾经最为宏伟富丽的大殿，垂垂焦黑，颓破，脸孔全非。

我豁然一笑，心中感慨万千，也只化作低声一语。

叶希贤也明白过来，他却有些犹疑，我斜睨他一眼，道：“叶御史有何定见？”

他缓缓转过甚来，望着我的眼睛，半晌，悄悄道：“是。”

闭目，默祷。

没有人打搅我的抽泣，正如没有人试图禁止殿堂的永久死去。

我的泪洒在洁白的空中上，被刹时蒸干，哧的一声，心上烫了一道小小的伤疤。

故作安静的一笑，我傲然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我来救陛下，也是真的，至于启事为何，我想，我不需求向你解释。”

将匕首拣起，我亲手替允炆系到腰上，望着他眼睛，微微一笑。

但是现在不是歉疚的时候，允炆的后半生，需求在这短短几个时候里，为他安排安妥。

四人对望一眼，俱道：“愿跟从陛下，长生护佑，存亡不离。”

我想起最后一眼，他颊上闪现的不祥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