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风暴前夜[第3页/共3页]

天气暗淡。

现在王铁匠的儿子返来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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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爷，容我回禀，客岁他爹还活着时候，曲阜屯堡的张老爷来我家说，‘王铁匠，把你的铁料卖给我们……你卖了吧，’孩子他爹说。那有甚么不可？我有约莫一百两铁料要卖呢，都是上等的铁料····”

现在，王家三口人坐在墙角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中间。屋子四壁贴着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画片，此中一张是太上皇东征倭国斩杀德川家光的战报，化身为蛟龙的德川家光，现在被烟熏成了条黑泥鳅，面貌宏伟的太上皇也成了张飞模样。

“这是为甚么，大娘？你们是要把衍圣公老爷当大怨种不成？俺们曲阜人，可要讲理啊。”

三老爷甚么时候来，为甚么来，街坊们早在他来之前就晓得了。

“我活了七十岁了，早就不想活了，我要去都城告御状啊。天子眼瞎了。”

流民谈到老天爷还不把雪送下来，谈到明天去那里要饭，但是四周村庄里的村民仿佛比他们还穷····

此中一个流浪汉，因为拖欠地主老爷的佃租，女人被抓走后跳井；

王国杰嗽了嗽喉咙，拄着木棒，去找里正老爷去了。

“已经送到衍圣公府上了，拿三两银子来，明天你领归去。”

耕户王国杰狠恶咳嗽，两条胳膊交叉在胸口上，双眼无神的望着闯出去的里正老爷和仆人。

“我不懂你说这些干甚么，”里正老爷说，“我问你……我问你们为甚么不缴赋税？你们都不缴，莫非要我去处大老爷交银子吗？”

“你们，欠了一百一十两银子？另有六十天的修沟渠？”

里正老爷带着厚厚一大叠佃租底册走进家徒四壁的王家。

“狗日的新政，肥了那些地主老爷，把俺们都毁了，”

在太上皇画像的上面，一口铁锅还在煮着甚么。

四名凶神恶煞的仆人当即上前，挥动铁锤十字镐，对着王家仅存的墙壁一阵乱砸。

老奶奶俄然站住，像是跳大神的神婆似的，握着拳头用力捶胸，收回不似人声的嚎叫：

王大娘在前面紧紧地追他，她驼着背，气喘吁吁，几次颠仆在地。

固然谁也不晓得新政到底是甚么东西，但是样样事情，甚么佃租啦，灾荒啦，歉收啦，都和新政脱不了干系。

仆人不睬这疯婆娘，扬长而去。

这都该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