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变天[第1页/共3页]

程文昊闻言，神采刹时冷了下来。

闻怀安抬脚漫不经心肠踏过空中积水，溅起几点泥泞，刚好落在那朱红色的门槛之上，像一滴猩红的血渍，格外刺目。他似是浑不在乎，只抬手掸了掸衣袖。

傅子晋站在原地看着程文昊的背影，眼底的暖和笑意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和暗淡。

“傅大人。”程文昊略略拱手，神采淡淡，语气疏离，“不过是些公事罢了，不劳傅大人挂记。”

养心殿内，明黄的烛火腾跃，映照着惠帝略显病态的面庞。

江瑾安立在雨中，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眼底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

“是。”江瑾安照实禀告，将方才闻怀安所为，一五一十地奉告了惠帝。

江瑾安眸光终究落在他身上，幽深的眼瞳如同这雨夜般，深不见底，酝酿着风暴。

“顾长忆乃是定国公府二公子，与定国公顾忠父子连心，现在却被江瑾安藏匿于江府，此举，清楚是包庇罪臣，鄙视朝纲！”

那是一块铜制部件，边沿锋利，寒光凛冽，竟是司天监观星台上浑天仪的一部分。

贰内心清楚，傅子晋现在呈现在这里，毫不成能是真的体贴他的公事，恐怕又是来摸索他，刺探动静的。

“定国公夫人乃是江瑾安姑母，于情于理，江瑾安都应避嫌，不该插手定国公府一案！”

李德禄弓着身子，谨慎翼翼地奉上一盏热茶，惠帝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他退下。

江瑾安立于朝班之首，面色沉寂，如同盘石般岿然不动，任由那些弹劾之声如同潮流般涌来，却涓滴没法撼动他分毫。

说完这话，闻怀安便不再逗留，撑着伞又回身回了马车。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起来，语气也愈发意味深长：“朕要的，不但仅是一个定国公府……朕要的，是那些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

弹劾之声，此起彼伏，锋芒直指江瑾安，朝堂之上，只一刹时，就变成了攻讦江瑾安的疆场。

分开皇宫时，夜色更深了，雨势也涓滴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大了。

他哈腰捡起地上的浑天仪部件，动手冰冷，铜锈的味道在雨水中满盈开来。

他抬眸望向皇宫的方向，夜幕沉沉，宫阙巍峨，覆盖在一片看不见的阴云之下。

祁王府的马车终究还是停在了刑部分前。

目送闻怀安的马车远去，江瑾安的神采沉得几近要滴下水来。

他话音刚落，袖袍之下，忽地滑落一件物什，“哐当”一声脆响，在沉寂的雨夜里格外清楚。

傅子晋仿佛也发觉到了程文昊的冷淡，却还是保持着暖和的笑容，“程大人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理应相互搀扶。何况……”

这道旨意，无疑是将江瑾安手中的权力，再次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也意味着，惠帝对他的信赖，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