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三生碑（4）[第2页/共3页]

我的皮鞋俄然堕入玉阶裂缝，腐臭气味劈面而来。陷落的地基里堆满森森白骨，每具骸骨额间都嵌着星月佩碎片，金属徽章在腐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有些骸骨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式，仿佛在临死前冒死抓住甚么。骸骨堆中还散落着破裂的玉简、锈蚀的法器，每一件物品都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战役。渔娘的龟甲轰然炸裂，灵卵中爬出的幼龟抖落黏液，背甲上的《罪己书》笔迹鲜红如血。阿澈咬破指尖誊写血咒，却见血字在空中扭曲成棋盘纹路，初代残魂的虚影自地脉中闪现，干枯的手指在虚空中落子。他每落下一子，空中就会裂开一道裂缝，从中涌出玄色的雾气，雾气中还异化着若隐若现的哀嚎声。

我踩着嵌着碎玻璃的玉阶残片前行，皮鞋碾碎月光凝成的霜花，收回细碎的喀嚓声。每走一步，都能感遭到地底传来微小的震颤，仿佛有巨兽在甜睡中呼吸。路边倾倒的渣滓桶里溢出腐臭的食品，与不知从那边飘来的檀香混在一起，构成一种诡异的气味。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警笛声，却始终没法靠近这片被奥秘力量覆盖的地区。

我握紧生出重瞳的弑天剑，剑尖穿透初代残魂的刹时，却见往生树苗顶端绽放出情根。阿箬的虚影在桃枝上燃成净火，她最后的残魂没入并蒂莲时，弑天剑重瞳落下血泪，在琉璃海面烫出焦黑的谶语。渔娘驮着重生的往生树苗游向深海，浪涛声中，我仿佛闻声阿澈哼着沪剧小调，归墟绝顶的程度线处，有青衫客踏着星髓垂钓，钓竿末端悬着的，恰是半枚退色的星月佩。那青衫客的背影似曾了解，当他回身的顷刻，我恍忽间看到了年青时的本身，正对着我暴露意味深长的浅笑。他的衣袖在风中飞舞，上面绣着的云纹与弑天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而他脚下的星髓，正源源不竭地汇入归墟，保持着这片奥秘海疆的均衡。

"师尊！"阿澈俄然踉跄着后退，他道袍下摆扫过空中，惊起数十只翅膀泛着磷光的星纹蜉蝣。那些蜉蝣振翅收回精密的嗡鸣，如同千万根银针扎进太阳穴。渔娘新孕的灵卵在瓦砾堆中狠恶震颤，青光如闪电劈开雨云。卵壳大要闪现的星纹竟与街心花圃里那株往生树苗的叶脉同步脉动，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它们连接。我伸手触碰灵卵的刹时，电流般的刺痛窜上脊椎，影象深处炸开初代饲灵人吟诵咒文的反响。灵卵大要俄然闪现出无数藐小的符文，每一个都像是活过来的虫子，在壳上扭曲爬动，还收回纤细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