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归墟烬[第2页/共3页]

霓虹与月光在七猫镇的街巷织成班驳的网，桃树枝桠却穿透钢筋水泥的裂缝疯长。猩红月轮下，苏浅浅倚着泛着幽光的水晶碑，指间鎏金酒盏映出赤色波纹。碑面俄然出现波纹，她瞳孔骤缩——林河跪在深不见底的归墟，三千青铜锁穿透他的灵台，锁链另一端连着十万小天下的惊蛰碑。每一次挣扎，金血顺着碑文坠入虚空，灌溉着那些天下里的桃林。青铜锁摩擦骨骼的脆响在夜空中回荡，惊起栖息在桃枝上的夜枭，它们的啼鸣化作赤色雾气，将全部桃林覆盖在诡异的猩红当中。苏浅浅握紧酒盏，指节发白，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在她脚边汇成暗红的溪流，倒映着她眼底翻涌的痛色。

"因为娘亲每次觉醒时，眼里的光比十万银河都亮呀。"孩童歪头轻笑，半张脸颊闪现贪吃纹路，夜风吹起他的衣袂，竟有幽冥鬼火在袖中明灭。他赤足踩在水晶碑上，稚嫩的脚掌与冰冷的碑面打仗时，竟在空中投下扭曲的暗影，那暗影如巨兽蒲伏，随时筹办择人而噬。烬儿伸手接住飘落的桃花瓣，花瓣在他掌心化作晶莹的露水，折射出千万个赤色月轮。他俄然将露水靠近唇边，舌尖轻舔，眸光流转间，贪吃纹出现诡谲的红光。

晚风拂过桃林，惊蛰碑的残片在泉底轻鸣。孩童的惊呼声中，两道星魂化作比翼鸟，翼尖掠过的云霞，恰是当年焚天烈焰的色彩。它们掠过酒坊的屋檐，飞向初升的朝阳，羽翼下飘落的桃花，在七猫镇的街巷铺成一条通往永久的路。苏浅浅望着窗外的气象，唇角勾起笑意，林河为她斟满酒盏，虎魄色的酒液中倒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如同他们永久稳定的宿命。而在泉底，那对鸳鸯佩的裂隙处，嫩芽正悄悄发展，终将绽放出超越存亡的并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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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殿的九龙辇扯破云层时，林河正在教镇民酿制桃花酱。陶瓮中虎魄色的酱汁泛着油光，甜腻的香气混着桃叶的暗香在氛围中流转。青年俄然捏诀震碎陶瓮，酱汁如赤色狂龙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陈腐的符咒。苏浅浅的黑玉刀劈出的顷刻，十万小天下的桃树同时枯萎，花瓣如暗红大水涌入归墟。枯叶摩擦的沙沙声中，监察长老的嘶吼混着龙吟，三千银丝自云端垂落，每根都系着苏浅浅与林河的往世影象，在风中收回细若游丝的哭泣。那些银丝泛着温和的白光，却在触及空中时投下扭曲的暗影，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恩仇。镇民们惊骇地伸直在街角，看着银丝如灵蛇般扭动，有人乃至看到本身的影象片段在银丝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