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往生引魂灯[第1页/共3页]

苏浅浅眉头紧皱，跟着烬儿深切裂隙。地脉深处，一座龙骨祭坛鲜明映入视线。九根龙脊倒插成阵，每根骨刺上都钉着林河的往世身。那些残破的灵魂被蜃气凝成的锁链穿透，痛苦地挣扎着，正化作桃瘴的营养。

“师姐来得恰好……”阿颜的声音从祭坛中心传来，一条庞大的龙尾扫过，三百面水镜在氛围中缓缓闪现。镜中映着分歧往世的苏浅浅：有的执剑剜出林河心脏，眼神中透着断交；有的将惊蛰碑刺入他灵窍，行动毫不踌躇；最中心的镜面里，少女正把桃种埋进婴孩尸身的心口，画面让人毛骨悚然。“这些可不是幻象。”龙女指尖轻叩镜面，收回清脆的声响，“是你循环千世造下的孽债。”

烬儿俄然神采惨白，呕出一口金血，血珠落地凝成往生阵。孩童瞳中贪吃纹裂成银河，小手毫不踌躇地插入祭坛中心的龙卵：“爹爹在这里！”卵壳炸裂的顷刻，十万道锁链自地脉窜出，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将苏浅浅拖向阵眼。林河残魂凝成的萤火俄然暴涨，在虚空勾出赤色契文：【以吾永久寂灭，换卿顷刻腐败】。

烬骨作席珍。

“本来你早知这是骗局……”她引魂火扑灭桃根，烈焰中闪现出往世画面：林河跪在蜃墟刻碑，每凿一下便呕一口金血，脸上却带着果断的神采；青年被困工夫长河，被无数个“苏浅浅”贯穿心口，却始终没有放弃；垂暮老者抱着酒坛独酌，将毕生修为凝成桃种，眼神中尽是眷恋。

遥敬江山客，

娘子追出店门，只见东郊桃林新坟前摆着坛醉仙酿，泥封处粘着退色纸鸢。展开泛黄的翼面，鲜明题着遒劲血书：

画中青衫少年拎着酒壶，笑容满面地在教垂髫孩童放纸鸢。孩童脸上弥漫着纯真的笑容，手中的纸鸢在天空中自在翱翔。伞面忽沉，玄衣女子身影如鬼怪般掠过檐角，怀中婴孩腕系青铜铃，铃铛收回清脆的声响。

东方既白时，水晶碑旧址的新桃忽绽奇花。重瓣深处蜷着枚琉璃珠，模糊可见师徒三人对坐弈棋，檐角铜铃荡碎一地晨光

“以情为墨，以骨为笺……”她并指划破眉心，血珠混着归墟水在虚空誊写。往世《饲灵契》的残章遇血重燃，凝成新的碑文：【三千蜃景烬，一诺江山新】。阿颜的龙鳞在碑文辉光中纷繁剥落，暴露内里腐臭的桃木躯干：“不成能……你怎会悟透饲灵真谛……”

“当年你为挡天罚自封五感……”阿颜的龙爪悄无声气地按上她后心，“师兄便以魂饲蜃，为你造出这三千蜃墟！”

烬儿在火中重化人形，贪吃纹褪成眉间朱砂。孩童伸手拽出龙卵核心的琉璃珠，珠中甜睡着林河最后一缕命魂：“爹爹说，这颗珠子叫‘归墟泪’……”

祭坛俄然狠恶翻转，底部盘根错节的桃根露了出来。那些根系缠着的不是泥土，而是无数青铜匣，每个匣中都锁着段被剪裁的影象。苏浅浅手持黑玉刀，刀身闪动着冷冽的寒光。她挥刀劈开最古旧的匣子，只见此中甜睡着枚龙鳞，鳞片上映着三百年前的雨夜：青衫少年跪在归墟海眼，正将本身的脊骨炼成锁链。惊蛰碑碎片刺入他肩胛时，金血顺着碑文淌成溪流，溪中浮着苏浅浅被剥离的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