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误入禁地[第1页/共2页]
来人她是见过的,模糊记得姓贺,畴前跟她的阿娘一样,是武皇后身边的女史,在阿娘开罪身亡今后,这位贺女史反倒一起青云直上,现在已经升到了尚宫,只是长年陪侍在皇后身边,并不在内六局领职。
她正要问个究竟,内监已经脚不沾地地走了。
一双骨节苗条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开端来,氤氲如夜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一向比及天气垂垂暗下来,才有一个面熟的小宫女从内殿出来,要带幼安去别处等待。
宫中门路修得盘曲盘绕,固然她在宫中长大,但是养她长大的阿娘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史,大半时候她都和姐姐在掖庭里自生自灭,这些朱紫居住的宫室,她畴前底子没机遇靠近。那陌生宫女引着她进入一处空旷宫室时,幼安早已经辨不清方向地点。
幼安把头垂得更低,这声音她如何都不会听错,恰是召她来补缀的相王李旦。合宫高低都晓得,武后这个最小的皇子,是吟风弄月的一把妙手。李唐立储,向来立嫡立长,上有三个哥哥,不管如何也轮不到他操心皇位,是以帝后对他向来多有宽纵。
小案上一支宫蜡烧去了半根,幼安闻声门别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有人排闼出去,低高压着声音问:“娘子但是从毓德殿过来的?”
那内监看她还在发楞,又补了一句:“就是你,殿下指名了要明天试场子的阿谁。”
那小宫女停下步子:“娘子请在前面的屋子里稍坐,我去取了东西就来。”
幼安不自禁地向后一缩,只当李旦要为了白日马球场上的事发落她。李旦俄然俯身下来,唇齿停在她耳边半寸位置,像极了有甚么隐机密事必须跟她悄悄地讲,唇齿间缠绵的酒香,叫她头顶一阵酥麻。
都说天后的儿子难做,可他们起码锦衣玉食、性命无忧。幼安用目光无声地勾画着地上的青砖裂缝,皇子的事,与她无干,她只想在这吃人的后宫活着,然后弄清楚阿娘究竟因何而死。
五雷轰顶也描述不了幼安现在的表情,其他女孩子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辩不清的羡慕和怨毒。在她们看来,相王殿下高贵、文雅、和蔼,即便远远看上一眼那张淡淡含笑的脸,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她在掖庭里很吃了些苦头,自发边幅已经跟小时候的圆润有很大不同,只是吃不准像贺锦书如许目光锋利的人,究竟能不能认出本身来,只能极力低下头去,把面庞袒护在灯影里。
可幼安等了半晌,并没闻声李旦说一个字。李旦抬手在她指尖上轻握了一下,接着回身便走了。
粗使宫人只能在外殿跪候,幼安此时连粗使宫人都算不上,跪在冷硬青石上。内殿仿佛刚传了晚膳,肉汤的香气异化着黍米的味道,对幼安来讲的确是酷刑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