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琉璃噬心[第2页/共3页]

少萤踉跄着走向太庙残骸，每步都在地上烙出弓足。太祖灵位下的密匣主动开启，半枚染血的玉珏泛着微光——恰是清风当年赠她的定情信物。当她将玉珏按向心口时，九州大地腾起三百道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有清风残魂在浅笑。光柱交汇处，被魔气净化的月见草尽数残落，重生的嫩芽从焦土中钻出，叶脉流淌着金银双色灵光。

“喀嚓——“

蓑衣少年踏着血雾走来，星宿袍上的魔瞳接连展开：“师尊说，紫薇帝气最是滋补。“他袖中抖出卷明黄圣旨，玉轴滚落时化作双头巨蟒，“这江山龙脉，本就是最好的苗圃。“蟒首喷出的毒雾里，闪现出历代帝王在寝宫中暴毙的画面——他们的枕下都埋着刻有少萤生辰的巫蛊人偶！

“现在晓得，为时晚矣。“少年扯开星宿袍，紫薇帝星迸发的魔光将少萤震飞十丈。皇城地脉沸腾如熔岩，巨树根系刺破云霄，枝头吊挂的干尸俄然睁眼，齐声诵念《魔典》。树冠顶端结出的魔茧搏动着，大要闪现出爱尔吞噬清风残魂的画面。

春祭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时，少萤的绣鞋正碾过朱雀街的碎金箔。那些本该喜庆的炮灰却黏在鞋底，化作腥甜的污血，月光下泛着金红光芒的血线如同活物，蜿蜒着钻进地砖裂缝。她俯身轻触砖面，指尖竟被灼出焦痕——地脉深处传来擂鼓般的心跳，每一声都震得她丹田金丹颤抖。

“恭迎国师——“寺人锋利的嗓音刺破夜幕。金辇碾过血肉铺就的红毯，辇上端坐的蓑衣少年已褪去粗布麻衣，披着星宿纹的玄色长袍。他掌心的月见草纹路伸展至脖颈，发间重生的嫩芽开出赤色小花，每片花瓣都映着魔尊爱尔奸笑的脸。

天子俄然掀翻御案，龙袍下钻出藤蔓般的触手：“爱卿，这长生酒为何发苦？“触手卷起鎏金酒壶，壶中倾出的液体里浮沉着婴儿头骨。蓑衣少年青弹指尖，头骨化作金粉没入天子七窍：“陛下饮的，但是万民福泽。“话音未落，老天子的面皮俄然皲裂，暴露内里爬动的根须团，头顶冕旒的玉珠迸裂成三百颗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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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宴狂舞

宫墙俄然排泄沥青般的脓血，琉璃瓦片在月光下叮当作响。少萤踏着沧溟凝出的冰阶跃上飞檐，瞥见太和殿前的广场正在停止诡谲夜宴。百官朝服上绣的不是祥云瑞兽，而是扭曲的魔纹，蟒袍补子里的龙睛正淌着黑血；舞姬的水袖甩出人筋编织的长绫，绫面浮动着“忠孝节义“的血字；御案上的蟠桃宴里盛着跳动的脏器，每块肉上都烙着“万寿无疆“的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