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零四章 最后之时[第2页/共3页]

游师雄泣道：“大帅！师雄……”

章直怀揣利刃在身，他已做好了筹算，如果城破之时，他也毫不他杀，必是力战不平而亡，为国守节，不坠家属名声。

这一幕看得党项兵皆是狂呕。

“爹娘恕孩儿不孝！”

章直闻言长叹道：“我死不敷惜，何敢劳诸位搏命。眼下城破期近，我知诸位当中，有熟人不肯陪我再困守此城，我也不好再勉强。”

游师雄多日在存亡忧怖之间挣扎，最后心底求生之志还是克服了求死之志。

李秉常目光看向城头，这仗早已打得西夏高低生厌了。

章直心道，难怪人常在存亡一刹时，方能超脱，悟得大事理。

在存亡存亡的最后一刻，章直毫不粉饰地说出本身的心底话。

身为主帅的章直安抚士卒，他面上虽强作平静，但瞥见依在墙头，衰弱得连弓也拉不开的士卒们，心中也是一点一点地绝望。

章直长叹一声，当即见了众将。

章直点头道：“三千余残兵在十几万西贼的追袭能有几人活下？”

章直道：“我杀了王中正，便幸运弃城弃卒活命，也是难逃朝廷惩罚。但诸位却不必如此，与我一并死在城中。”

……

章直猜到昨夜必有突围的宋军被虏，透露了城中弹尽粮绝的处境，以是西夏本日必定出兵，尽力攻城。

说完王赡站到了右边，大多将领见此都站在右边。

但是鸣沙城中亦不好受。

李秉常大喜，因而决定本日以全军攻城。

城中屯粮只要旬日，守军必须省吃俭用，主将章直是以身作则，每日只怀揣两个饼子巡城驻守，到了厥后饿得只能扶墙走路。

章直见此道：“换了别人南下求援，我尚不放心，有景叔在军中，我心底便安稳很多了。”

即便被党项兵马围困了二十七日，但鸣沙城上誊写着‘章’字的帅旗还是飘荡。

拂晓时宋军翻开城门，游师雄与百余骑在党项军‘围三阕一’的那一面突围，章直看到西夏伏路兵马虽有追击，却仍有近半宋军马队逃脱。

以游师雄，王赡二报酬首十余将领纷繁道：“经略相公，此乃孤城实已守不得了，趁着城中将士们还不足力，还请经略相公率军溃围而出！”

“另有这封遗奏，你若回京见到陛下，与他道党项兵实是勇猛善战，千万不成轻之此敌。但再艰巨，朝廷也不成弃从泾原路进兵之策。诚若以此法灭夏，臣死而无恨！”

旬日蚀粮底子不敷吃，到了前面宋军只能宰杀马匹。

想到这里，章直了望向南边的天涯，朝着汴京的方向，长长一拜！

远处是黄河滚滚，近处是茫茫黄沙，另有十几万雄师围困之下的鸣沙城。

众将闻言晓得便不再劝了，当即两三名将领站到左边，又是一员将领站到左边，王赡心底也是一番挣扎道：“我愿与经略相公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