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饼子[第1页/共4页]

半夜，章越气呼呼地起床打蚊子，一巴掌的血！而反观郭林则睡得非常结壮。

不久郭学究的浑家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稻米粥，别离递给章越，郭林。看着这清汤寡水的粥，不消思疑这恰是章越本日带来的。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说得就是这个吧。

章越跟着跛奴来至右间的茅舍。

见郭林仍心无旁骛地学习，章越背过身去翻开布袋子，但见内里是一贯多的钱。

天气已暗，三间茅舍里唯独郭林与章越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可谓豪侈之至。

现在章越眼眶微微有些红，谨慎将布袋子贴身藏好。

郭林神采庞大。

“早晨？”一旁小口小口喝粥的郭林抬开端，脸上满满的惊奇。

整篇背诵后，郭学究斧正了几处读音不正之处。

郭学究见章越答允，即踢着木屐拜别。

他信步到处逛逛，但见松林后有一处山坳，山坳里住着百十户人家的模样，更远处则是溪水环抱的农田。

别问我如何晓得，因为哥也是过来人。

这木屐拖履之声和着学究顿挫顿挫的诵经声，竟别有一番韵律。草庐下的孺子们只要三三两两几个跟着郭学究一起当真诵经。

郭学究当即与章越细心讲了文中典故，然后道了一句：“汝虽将文章背得谙练，但义却不通，但义不通，说来到底是文不通。”

此时现在章越有些想家，想兄长以及丘儿，孤寂的感受涌上心头。趁夜逃回家的动机一向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最后章越还是扭头走回了茅舍。

郭林仍坐在杉木桌上夜读，桌上点了一盏油灯，至于‘书’实在都是产自建阳的竹纸，常日郭林从旁人拿誊写下来写在纸上读。

但章越细心想想又有些不甘心。

章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郭林。

浦城七山二水一田，田少人多，故而山中再偏僻，但只要处所稍平坦些就有人家。

郭学究不觉得忤，自言自语：“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斫。”

跛奴站在章越面前，章越看着他好似几个月不洗的脸，心底也是忐忑。

章越以手掩面，本来一天只吃两顿饭，本身贫寒的肄业日子果然到来了。

这对于读过三年蒙学的章越并不难张口就背。

郭林看着章越在看着入迷，提示道：“你一会去草堂上的水缸用葫芦瓢舀水喝，土盆里的水别喝。”

他眼下清楚是杜甫所言的《茅舍为秋风所破歌》的处境嘛。

章越憋了一肚子气，走到郭林床头的土盆放了放水，借着月色一看果然有些黄，且骚气实足。章越又去郭林床头床尾翻了翻，边找边自言自语道：“在哪呢？在哪呢？”

章越心道，我是来学经学的，又不是读千字文的，罢了先睡一觉再说。

郭林谨慎翼翼地问道：“师弟，昨夜……昨夜，我床头的饼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