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饼子[第3页/共4页]

“早晨吃甚么？”章越随口问了一句。

“先将百家姓背一遍。”郭学究言道。

章越还是搞不明白，郭学究家如此穷了，如何还养仆人。饭没有吃饱，章越两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尝到饿肚子的滋味。

郭林看着章越在看着入迷，提示道：“你一会去草堂上的水缸用葫芦瓢舀水喝，土盆里的水别喝。”

章越闻此读书声却立足半晌，一开端也感觉有些好笑，但随即也感觉很没成心机，踱步拜别。

郭林手忙脚乱地接住：“这是甚么？”

“你将千字文默上一遍，边写边抄，明日我再来考你如何？”

但章越细心想想又有些不甘心。

见郭林仍心无旁骛地学习，章越背过身去翻开布袋子，但见内里是一贯多的钱。

他信步到处逛逛，但见松林后有一处山坳，山坳里住着百十户人家的模样，更远处则是溪水环抱的农田。

大山，雨声，松涛，茅舍，孤灯就如此稠浊作一处变成别样的心机，然后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境。

章越跟着跛奴来至右间的茅舍。

看到这里，章越对郭学究稍稍有些了信心。

郭林谨慎翼翼地问道：“师弟，昨夜……昨夜，我床头的饼子是不是……”

寒凉的溪水几次拍打着滩石，章越看着倒映在溪央的明月，现在他思路万千，如果沿着溪一向走，是能够回到县城的家里。

你觉得我看着土盆是因为口渴吗？尼玛！

傍晚时雷声滚滚，快速山间下了一场疾雨。雨初时下得极大，混着山间的土腥味飘进了屋中。

“好吧。”

郭学究当即与章越细心讲了文中典故，然后道了一句：“汝虽将文章背得谙练，但义却不通，但义不通，说来到底是文不通。”

他眼下清楚是杜甫所言的《茅舍为秋风所破歌》的处境嘛。

“不敢当。”章越闷闷隧道。

山风扯着裱在窗棂上的破窗纸，收回窸窣纤细的响动，章越看着这茅舍的粗陋前提一阵无语。

次日章越即被朗朗读书声吵醒。

天气已暗，三间茅舍里唯独郭林与章越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可谓豪侈之至。

山间的雨老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是乌云漫天，现在已云散雨停。章越有些气闷，干脆出了屋子下山至溪边漫步。

这年初除了读书，没有人会在早晨豪侈地盏灯，所之前人也很应景地将助学金称作学费钱。这也难怪前报酬何那么讨厌昼寝了，白日都不去读书，莫非非要早晨点灯读书不成？这不是糟蹋钱吗？

章越笑了两声，然后大字横身一躺，从家里带来的被褥里抽出布被正要盖在身上，却见从被褥里掉出一小袋沉甸甸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