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弈者何罪[第1页/共5页]

楼约明天站出来，特别是在余徙面前站出来，句句保护闾丘文月，字字保护当明天子，是再清楚不过的态度的彰明，的确是最忠厚的帝党。

但闾丘文月并不等其别人开口。

但那位青葫载酒的天骄，也断手断脚，遍身负创七十一处，现在还昏倒在医阁中。

明问丞相，暗问天子。

他只是看着楼约：“这‘罪’字，可不是本座说的，是闾丘丞相自言。太元真人，闾丘丞相固然事败于今，却也劳苦功高，你连这一点，也要将她否定么？”

他就这么横穿百官行列，在天子眼皮底下，走到了闾丘文月面前。

丹陛之上，并无声音。天子默许了他的发言。

一拜以后，他直起家来，昂声道：“未能参战者，不知此中艰苦，不见一波三折，胜利已在握而为超脱者安葬，此等痛心之彻，虽诸君不能察也！我赴沧海，怀必死之决计。事前不知有蓬莱，亦不知永久天碑在，丞相谋事奥妙至此，何能草率被指画！于帅慷慨赴死，灵宸道君决然断后，数万大景男儿，三五结队，涉海而归——诸位！此次靖海打算，我们真的没有极力吗？设使诸位以身而代，试问谁能做得更好？”

须知就连晋王姬玄贞，在这三清玄都上帝宫里，也只能在宗室行列里站着。

太元真人楼约，是天下显名的豪杰，但在本日的三清玄都上帝宫里，他的身份气力却还都不敷看，以是他不能像余徙一样随便开口。心中有言，须得“请而后奏”。

昔日大景名将于阙，统御天下第一强军，提十万之众，登中古天路，横压沧海，是多么威风！

这是此次靖海之战里，沦陷在迷界的斗厄军甲士名册，实额三万两千七百二十一人。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上前一步，走出行列：“臣楼约，有奏！”

《陷亡迷界兵士名册》

封皮上写着——

余徙这一让，显出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自有道门起，就是承责现世、权贵诸方的存在。

但……

这是最高的礼节了。

当初景文帝能够收归诸府治权，集权中心，叫景国四十九府，上府、道府、元府、灵府，都绞为一体。本日之景天子，是否能够放一罢休？

闾丘文月那双落子天下的手，渐渐地下沉。她仿佛不堪那本名册的重量，就此被压弯了腰：“臣蒙天子简拔，受天下信重，自大谋才，欲填沧海。举中心之力，却不能尽功，穷道国府库，而不能全局。乃至于精兵名将，丧于一夕。百年堆集，吞于狂澜。臣之罪也！”

大景丞相自陈其罪，百官无有一声，宗室勋贵都无一言。

他又道：“下官问究竟谁能做得更好，也是想一窥究竟，想晓得是否有更好的体例，更好的挑选？若能益国益天下，谁甘不敷？下官在远洋群岛拦曹皆之路，亲见东天师风采，甚为佩服。东天师于胜局稳固胜势，使齐人不敢东窥，于败局稳定情势，令兵士得以返国——敢问西天师，当时去远洋群岛的如果您，是否能够做得更好，是否能够挽回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