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看阴戏[第3页/共4页]
余培奎昂首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可不是嘛。我那次差点把命搭出来。从那今后,每到鬼节,我连门都不敢出。你说此人啊,猎奇心重,可偶然候,猎奇真能要命。”
李老六瞪大了眼,耳朵竖得老高,恐怕遗漏一个字。
余培奎笑了笑,没说话。火炉里的炭火还在烧,噼啪声在夜里回荡,像是在拥戴这桩诡事。
那年,我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啥都不怕。村里老辈人总说,鬼节那天,阴气重,家家户户得关门闭户,别出门肇事。我却不信这些,感觉都是恐吓小孩的玩意儿。偏巧那年鬼节,村外来了个梨园,说是要演一场大戏。有人偷偷群情,这戏不是给活人看的,是给鬼唱的。我心想,鬼?哪来的鬼?不就是些穿得花里胡哨的伶人唱唱跳跳嘛。因而,我盘算主张要去瞧瞧。
“培奎啊,”李老六终究忍不住,突破了沉默,“我传闻你年青时撞过啥邪门的事儿,咋每到鬼节你就闭门不出?有啥说道不?”
余培奎苦笑一声,目光飘向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吧,我给你讲讲。那年的事儿,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听好了,有些东西,碰不得。”
斗了大抵一炷香的工夫,幽灵终究撑不住了。它最后嘶吼一声,化成一团黑雾,嗖地钻进地里不见了。羽士收起剑,转过身来瞪着我,脸黑得像锅底:“你这小子,命大得很!今儿要不是我路过,你早没命了。今后别再靠近这戏台,闻声没?”
背景屯的夜晚静得瘆人,风从山坳里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李老六裹紧了破棉袄,坐在打铁铺子门口的小板凳上,盯着炉子里腾跃的火苗发楞。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一道道刻刀留下的陈迹。劈面,余培奎正慢悠悠地磨着一把镰刀,火星子偶尔迸出来,照亮他那张沧桑的脸。
幽灵化成一团黑烟,绕着羽士转,像是条发了狂的蛇。羽士嘴里念着咒,剑舞得密不通风,金光和黑烟撞在一起,氛围里“噼啪”作响,像烧柴火似的。我缩在一边,吓得大气不敢出,只闻声幽灵的尖叫一声比一声惨,羽士的咒语一声比一声急。
李老六搓了搓手,感慨道:“邪门,太邪门了。这鬼节的戏,还真不能乱看。”
那是个幽灵,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眼窝深得像两个黑洞,内里闪着绿幽幽的光,像野猫盯着猎物。它的嘴咧得老迈,暴露两排尖牙,嘴角挂着个诡异的笑,像在嘲我找死。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湿漉漉的海草披在肩上,身上那件戏服破得不成样,模糊透出股尸臭味。它盯着我,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沙哑又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