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引经典动议都北京 绳贪衍整治旧纨绔（2）[第2页/共4页]

但是，方宾的心性和他矗立宽和的状貌大相径庭，他的骨子里也是个得陇望蜀、纵欲无度的人。天子宠任，是他弄权的光环；身膺兵部，又兼着行在吏部，是他尽情威柄的井田。在他的方域内，金银、宝钞、美人不计其数，堆了一房又一房。虽没有纪纲那么夸耀、张扬，但在当朝的诸臣中，他的财产也是名列前茅的。但因他做事低调，为人狡猾而谨慎，又有着敛财、散财的习性，左进右出，小到长着一副乌鸦嘴的御史、给事中，大到皇上身边的大寺人，大把出入而毫不鄙吝，太多的人因得了小恩小惠而于他之贪鄙沉默不言，相反，倒多了些美言的人，落得个干才的佳誉。

皇太子站在御座之左，看了吕震一眼，那副媚相实在让贰内心不舒畅。靖难时，吕震曾帮手高炽留守北平，虽毫无建立，却因磨难和耳鬓厮磨有了些豪情。他本属于墙头草的品德，立太子之前，他虽心向高炽，但见天子心在高煦一边，因而耍了个滑头，拍屁股走人，阔别了是非之地，到真定做知府去了。直到灰尘落定，高炽就位太子，他才回到朝廷。

吕震拱了拱手，一副安然萧洒、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他要说的话，早已在胸中酝酿 了不知多少次，就等皇上本日的咨询呢。他说，“臣当年任北平按察司佥事，闲暇之时，曾跑遍北京的山川，北京之形胜不容置疑。其西北两面皆崇山峻岭，北依燕山，西山外接太行，自西而北连缀数千里林麓莽莽。东面、南面是一马平地的平原，再东则是波澜澎湃 的大海，依山傍海，气势澎湃。两大山系似一个庞大的屏风把北都城保护起来，北京稳坐此中，俯瞰东南千里沃野。北京之阵势不就是本日皇上高居御座的气势吗！”

“洪武元年，大将军、中山王徐达，副将军开平王常遇春受命北伐攻占多数，元顺帝逃遁后多次遣将反攻。三年春，中山王再出，元顺帝忧愤交集而死，雄师克应昌。五年春， 中山王复出，征西将军宋国公冯胜西次兰州；左副将军曹国公李文忠东出居庸，追敌于胪朐河、土剌河、阿鲁浑河；右副将军颖国公傅友德追敌至瓜州、沙州。十三年春，西平侯沐英师出灵州，渡黄河，历贺兰山，践流沙，下和林。二十年春，宋国公冯胜为大将军， 北征数窥辽东的纳哈出。来岁，太祖于军中拜蓝玉为大将军，北进捕鱼儿海，横扫残敌。 俗话讲，穷寇勿追，而太祖又为何屡追穷寇呢，盖因蒙元残存不甘失利，多次反攻，乃至大将军、中山王……”

杨荣言简意赅，一语破的。 “臣有奏，”又见左班远处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出来，底气实足。永乐看时，倒是太仆寺卿杨砥，六十多岁了，倒还结实，因他是从三品之衔，以是站得远些。 “臣之言或于迁都无干，但于杨学士方才所说九边防卫很有干系，臣扯得能够要远一点。茶马贸易虽欲以本地之茶尽易番人之良马，一则番人狡猾，以劣马充上马；二则有官员后代违法运营茶叶贸易，致私茶出境极多，马价大涨，比之以往快翻了一番。故臣觉得， 一方面严私茶之禁，一方面大令军民牧马，缓将士之急。臣计算过，请令民五丁养种马一 匹，十马为一群，立群头一人，五十马立群长一人，养马之家每岁蠲免租粮之半。而蓟州以东至山海诸卫，地盘宽广，水草肥美，如令屯种甲士养种马一匹，租粮减半也何尝不成。 如此一来，不出三五年则官军之军马足矣！先供九边将士，皇上可无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