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永夜[第1页/共2页]

“你终究来了。”巨人的声线是三百种嗓音的合奏，“我等你将这一世的火种喂给长夜。”

“你怕它们变成另一盏灯？”铃星踩着浪尖的星骸，腕间神经束如活蛇游动，“可惜晚了。”

残灯在腰间摇摆时，杨凡总能闻声阿宝的笑声。

铃星甩出银索缠住花茎，噬界者神经束却反被根系吞噬：“他的灵魂和你的烙印共鸣了！再不竭开，你们都得生长夜的柴！”

熔炉炸开的刹时，杨凡看清了火中的影子——那是由三百世杨凡的残骸拼集的巨人，掌心托着一盏与残灯一模一样的青铜古灯。

那笑声混着银铃碎响，像一把钝刀剐蹭他的神魂。三个月来，他踏遍北海每一个渔村，将星火巨树的灰烬撒入潮汐。灰烬所过之处，海水出现翡翠光斑，腐坏的噬界者残骸竟抽出嫩芽——但每当新芽长到三尺，他便亲手掐灭。

阿宝的冰棺在火中溶解，翡翠花离开他的胸口，根系刺入巨民气脏。铃星的银索绞住一名祭司，神经束读取影象后嘲笑：“他们想用你的循环烙印重启长夜，把新世炼成灯油池。”

龙冢坍塌成海底深渊时，第一缕长夜来临。

暗中分歧于任何夜色，它吞噬声音、温度、乃至时候。铃星的银索在黑暗中收回微光，照出杨凡半边碳化的身材：“你活不过三天了。”

“本来你早知我会走到这一步……”他徒手捏碎逆鳞，鳞片割开掌心，血渗入残灯，“那就让种子抽芽吧。”

每一簇火焰都化作杨凡的残影，反复着燃烧文明的刹时。阿宝的翡翠花在火中疯长，根系竟开端接收残影的力量：“凡叔……我的身材在吃你……”

“因为有个傻子教过我……”杨凡的指尖穿过他的虚影，“灰烬里也能长出不会烧人的火。”

杨凡将残灯放在逆鳞上，灯芯主动引燃。火光中闪现冰璃最后的影象——她志愿被初代杨凡斩杀，只为在他灵魂中种下一粒“厌火”的种子。

她抛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疯转后指向深海。夜色下的海面俄然裂开旋涡，旋涡中间浮出一具冰棺——棺中躺着的竟是无缺无损的阿宝，胸口翡翠花绽放如初，根系却已缠满冰璃的逆鳞。

追踪冰棺的颠簸，世人潜入北海龙冢。

阿宝的翡翠花瓣俄然离开方舟，在长夜中铺成光路。光路绝顶模糊可见一扇门，门上刻着统统被焚毁文明的名字。杨凡的残灯飘向门扉，灯芯的火光中闪现三百世的哭喊与笑声。

“灰烬之子的余党干的。”铃星扯开冰棺上的锁链，“他们用永久之胃的残渣重塑了这孩子，现在他是翻开‘长夜之门’的钥匙。”

“但现在有光。”杨凡捏碎最后一块烙印，将阿宝的灵魂塞进残灯，“充足了。”

残灯中的阿宝灵魂俄然开口：“去星火巨树的残骸……那边有冰璃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