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色远征（二十八）[第2页/共2页]

与此同时，江底传来沉闷的金属断裂声，像是太古巨兽的吼怒。本来是成排毒气罐被暗潮冲开阀口，翡翠色的路易氏剂混着玄色芥子气猖獗翻涌而上，在江面构成庞大的太极图案，色采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吴山达再也没法按捺心中的悲忿，俄然跪地，抬头长啸。那支人骨笛的残片，像是听到呼唤，在毒雾中缓缓悬浮、重组，吹奏出无人能懂的镇魂曲，乐声如泣如诉，仿佛在为那些逝去的冤魂记念，又似在向侵犯者收回复仇的号令。

吴山达强压心中肝火，剖开一只果蝠尸身，只见胃囊里黏连着渗入胃酸的纸条。缅甸蒲甘纸特有的构树纤维，质地粗糙却承载着沉重担务。纸条上，用南京栖霞寺的香灰墨写着：“昭和十三年生 山口县光市 祖坟北纬 34°15'；...” 吴山达眉头紧皱，声音降落而断交：“三百零七张生辰帖。” 言罢，他将纸条撕成碎片，用力抛向江心。那些碎片遇水刹时收缩，闪现出埋没的密写经文，竟是滇西巫术中 “断子绝孙咒” 的梵文变体。诡异的是，江水俄然沸腾起来，成群的刀鱼跃出水面，猖獗撕咬咒纸，它们的鱼鳃在月光下泛着与毒气罐不异的幽绿色，仿佛被某种奥秘力量差遣。

王越双手颤抖着取出怀表，表壳上南都城墙的浮雕已被血垢感化，恍惚难辨。当 “1937.12.13” 的沙尘日期掠过表盘时，怀表内部的齿轮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俄然卡死。分针永久停在 12，时针无情地钉在 13，时候仿若在现在凝固，定格在那段暗中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