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剥离过去[第1页/共4页]

她开端变得猖獗。

兰大夫的医治手腕固然先进得近乎科幻，但每一次针对她那颗脆弱心脏和受损器官的“修复”与“强化”，都伴跟着凡人难以设想的剧痛。偶然是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灼痛，让她感受本身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焚化；偶然又是如同坠入冰窟般的极寒，冻得她骨头缝都在颤抖，认识恍惚；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仿佛身材被无数细针几次穿刺、又被钝器狠狠碾压的、无休无止的钝痛和酸胀，让她恨不得立即死去，以求摆脱。

“重生”的代价，远比她设想的要沉重很多。

“这点痛苦都接受不住，还谈甚么复仇？”

或者，更直接的：

垂垂地，那些曾经如同乱麻般的知识，开端在她脑海里构成恍惚的框架。她开端能够看懂一些简朴的报表，了解一些根基的贸易逻辑，乃至……能够从那些冰冷的数据背后，嗅到一丝属于权力和款项的、冰冷而诱人的味道。

时候，在兰大夫那座与世隔断的地下基地里，落空了它本来的意义。日与夜的边界变得恍惚，独一能够衡量工夫流逝的，是舒窈身材上那迟缓到几近令人绝望的规复进度，以及……灵魂深处那永不断歇的、如同钝刀割肉般的痛苦打磨。

有好几次，她累得、痛得直接瘫倒在冰冷的练习垫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只想就这么放弃，就这么烂在这里。

地下基地里，有一个设施完美的练习室。兰大夫并非亲身指导，而是通过全息投影或者……直接引入了一些她不晓得来源的、如同机器人般精准高效的陪练“工具”。

舒窈畴昔的身材，是典范的娇弱有力。别说搏斗，就连快跑几步都会心悸气喘。现在，固然颠末兰大夫的“改革”，她的体能有所晋升，但根柢还是亏弱。

“数据显现你的求买卖志在降落。需求我……给你回顾一下霍予夺在你‘身后’是如何评价你的吗？比如，他母亲说的‘死了恰好，免得碍眼’？”

拉伸韧带时，那种肌肉和筋骨被强行撕扯开的剧痛，让她忍不住收回压抑的痛呼。

而这把利刃，正在以惊人的速率，被打磨得越来越锋利，越来越伤害。

舒窈在这座阴暗的地下堡垒里，经历着一场从精神到灵魂的、完整的剥离与重塑。

这个过程，无异于让她亲手解剖本身腐败的伤口，再将那些腐肉一点点剔除。痛彻心扉，却又不得不为之。

身材的痛苦已是如此，精力上的煎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就像一块被投入烈火几次煅烧、又被重锤狠狠捶打的顽铁，每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都在剥离她畴昔的软弱和杂质，留下更加坚固、也更加冰冷的内核。

她只能将这些翻涌的情感死死压在心底，用冰冷的明智去阐发，去记录，将这些都化作将来复仇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