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5章 年4月6日[第1页/共2页]

我摇点头，指了指边上的番茄："要三个红透的，炖汤用。"她挑番茄的伎俩像在选宝石，指尖悄悄捏捏蒂部，再对着光看看果脐。这让我想起外婆，她畴前在菜园里侍弄番茄时，总说每颗果子都是地盘写给人间的情书。

穿过菜市场往西，有个卖野花的小摊。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把野雏菊和蒲公英扎成小把，五元钱一把，插在矿泉水瓶里能开半个月。明天她多给了我两支蓝鸢尾，说看我神采不好，带点色彩回家能醒醒神。

傍晚的风俄然大起来，阳台上晾着的衬衫被吹得猎猎作响。我抱着衣服往屋里收时，闻声楼下传来二胡声。拉的是《二泉映月》，调子有些走音，但在风里忽远忽近的，倒像是从云里飘下来的。拉琴的是三楼的独居白叟，传闻之前是剧团的琴师，老伴归天后就常坐在藤椅上拉曲子。

"小陈女人，明天来点嫩豆腐？"王阿姨用长柄木勺敲了敲锅沿，蒸腾的热气恍惚了她的脸，"新豆子，甜着呢。"

闹钟在六点半定时响起，我摸索着按下开关，手指触到手机屏幕的刹时，屏幕亮起的蓝光刺得眼睛生疼。昨晚又失眠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有只不循分的麻雀在内里扑棱翅膀。

厨房飘来番茄牛腩的香气时，天已经完整暗了。我把炖锅端上桌，热气腾腾的白雾里，俄然想起凌晨王阿姨说的那句话："新豆子，甜着呢。"实在糊口里的甜，常常藏在这些褶皱里——焦掉的米粥、多给的鸢尾、走音的二胡，另有晚风里如有若无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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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去图书馆还书，颠末街角的奶茶店。玻璃橱窗上贴着退色的雇用启事，"招伴计，包吃包住"的字样被雨水泡得发皱。穿校服的女孩们挤在柜台前，银铃般的笑声撞碎在春日的阳光里。我俄然想起本身刚毕业那年，在便当店打工的日子。夜班时总把过期面包分给流浪猫，它们吃完会绕着我的脚踝打转，毛绒绒的尾巴扫太小腿，像在安抚甚么。

菜市场的喧闹声从巷子口涌出去。王阿姨的豆腐摊老是第一个支起来，她的三轮车铃是老式的铜铃铛，叮铃哐啷响得民气慌。我抓起帆布包冲下楼时，正都雅见她往竹筛上倒刚磨好的豆浆，奶白的液体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芒。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甚么。我翻开台灯，泛黄的光晕里，《瓦尔登湖》的册页悄悄翻动。梭罗说："我步入丛林，因为我但愿糊口得成心义。"或许糊口的意义，就藏在这些看似噜苏的褶皱里，藏在我们与天下和顺相拥的刹时。

回到家时，阳光已经爬上了窗棂。我把鸢尾插进玻璃瓶，净水立即被染成淡青色。厨房飘来米粥的焦香，本来刚才走得急，健忘关火。锅底结了层黑痂，米粒却吸饱了水分，变得胖乎乎的。我把焦粥盛进粗陶碗，就着腌萝卜吃，竟品出了几分炊火气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