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旧信如刀[第1页/共3页]
周寅坤仍立在原地读信。暮色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信纸上,与周夏明的笔迹堆叠成诡异的暗码图。当读到"洪门赌园地下三层"时,他的雨伞尖俄然刺上天板,伞骨裂缝掉出半枚染血的赌场筹马。
"谨慎!"
"推我去书房暗室。"周夏夏的声音带着冷硬。茵茵握紧轮椅推手时,发明母亲后背的礼服已被盗汗渗入。轮椅碾过门槛的刹时,她闻到了防浮泛特有的霉味混着血腥气。
"这是哥哥的钢笔。"她俄然出声。茵茵转头望去,瞥见母亲手中握着支老式派克笔,笔帽裂缝处固结着陈年血垢。轮椅轴承转动时的金属摩擦声,与窗外渐近的波浪声交叉成奇特韵律。
"哥..."周夏夏的指尖贴上冰冷玻璃。二十年光阴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她仿佛又变回阿谁伸直在承平山别墅衣柜里的少女,听着门外兄长被拖行的声音。轮椅扶手被她攥得吱呀作响,基金会徽章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金库门开启的刹时,腐臭气味劈面而来。茵茵的战术笔寒光照亮了成排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中漂泊着各种人体器官。当光芒扫过某个罐体时,周夏夏的轮椅俄然失控前冲——罐中浸泡的,恰是周夏明被剜去的左眼。
露台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周寅坤的雨伞尖正抵着信纸上的某个名字,陶瓷刀刃在暮光中泛着幽蓝。茵茵透过门缝瞥见父亲的后背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那是他面对致命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何鸿森的狗。"周夏夏转动轮椅逼近。她的指尖抚过兄长证件上的年青面庞,俄然抓起箱中筹马砸向对方。镀金铜币雨点般砸在铁皮箱上。
"第三货舱。"周寅坤的雨伞尖在铁皮上划出火星。他的影子投在集装箱编号上,将"KM-1997"的标记分裂成两半。当茵茵推着轮椅拐过转角时,二十年前的影象俄然复苏——婴儿期间的她曾在这个位置闻声枪声,而母亲用染血的婚戒堵住了她的哭声。
茵茵悄声走近,瞥见信中提到"承平山观景台第三块地砖"。她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恰是上周反黑博物馆筹建时发明的藏尸点。母亲轮椅扶手上的弹痕俄然变得滚烫,那是1997年兄长遇害那夜留下的印记。
周寅坤的雨伞尖俄然刺穿某个罐体,福尔马林溶液汩汩流出。当他的靴底碾碎玻璃渣时,茵茵瞥见父亲后颈的烫伤疤正在渗血——那是二十年前为庇护产房中的母女留下的烙印。
"现在就去。"周夏夏扯下颈间丝巾,暴露喉结处淡化的勒痕。二十年前的影象如潮流漫过她的瞳孔,兄长被吊在洪门刑堂的画面与面前染血的百口福堆叠。轮椅钢轮碾过信纸时,周夏明的钢笔笔迹在暮色中洇开,像极了当年刑堂地砖上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