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黄泉折柳[第1页/共2页]

李仙宇的青铜左臂插入污流，拽出具身披天机阁道袍的腐尸——尸身怀中紧抱的罗盘上，柳神发簪正指向船尾的阿蘅。

李仙宇袖中灵蚕丝暴涨，在甬道织成星网。

柳叶刀撞上蚕丝的顷刻，阿蘅俄然痛呼——她腕间桃核手串俄然生根，嫩芽刺破皮肤钻入血脉，在皮下蜿蜒成青碧色的经络图。

剑锋所指处，幽冥忘川逆流，托起艘纸折的乌篷船。

阿蘅俄然哼起村塾儿歌，调子倒是柳神酿酒时唱的《醉工夫》。

阿蘅伸直在船头，腕间桃枝已伸展至脖颈，肌肤下活动的叶脉与柳神兼顾同频震颤。

往生殿深处传来编钟轰鸣，八百柳神兼顾的锁链同时崩断，木剑倒飞而出，在虚空拼成柄横贯六合的巨刃。

"咔嚓——"

老叟轰然倒地，怀中滚出半坛浑浊酒液，坛底沉着的恰是李仙宇当年埋在泰山的生辰帖！

慕容清漪剑尖挑起盏长明灯掷去，火光中映出个佝偻老叟——恰是村口失落月余的磨刀刘！

忘川两岸的此岸花闻声疯长，花蕊中展开无数瞳孔，映出李仙宇历世循环的画面：第一世渔夫在东海拾到量天尺残片，第三世墨客在水晶宫题壁留诗，第五世铁匠将弑神剑熔作犁头...

真凰虚影突然凝实，金喙啄碎虚空。

"刘叔！"阿蘅刚要上前，老叟俄然咧嘴一笑，嘴角裂至耳根。

他脖颈拴着青铜锁，双手捧着的磨刀石上，鲜明刻着柳神当年埋酒的窖藏图。

"船在往弑神疆场漂！"银龙王逆鳞剑劈向水面，却被浪中伸出的骨手攥住剑锋。

晷针暗影所指，恰是李仙宇在村塾教《千字文》的辰光。

那是他第一世循环时的名讳。

阿蘅俄然纵身挡剑，八百木剑尽数没入她薄弱身躯。

翡翠道纹绽放的顷刻，整条忘川俄然静止，八百柳神兼顾自虚空闪现，手中木剑同时刺向李仙宇心口——

面具上嵌着的三百颗眸子，恰是村民被夺去的双目。

污流退散处，水晶宫穹顶的琉璃瓦在水底熠熠生辉，瓦片裂缝间排泄的不是血，而是混着星砂的桃花酿。

青铜道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李仙宇的衣摆拂过灯焰，燎出几缕焦痕。

银龙王俄然现出百丈真身，龙爪扯开水面："下方是柳神的心窍！"

话音未落，甬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

阿蘅俄然挣开他的手，双瞳出现翡翠光芒，稚嫩嗓音混着柳神的感喟："痴儿，你当真要看破这局？"

"上船！"阿蘅的声音忽如老妪沙哑。船头灯笼亮起的顷刻，李仙宇瞥见船底刻着行小字：

桃核手串尽数碎裂，阿蘅额间闪现柳叶道纹。

"师尊不成！"

李仙宇并指截断儿歌，船头灯笼俄然炸裂。

大业三年，李二郎醉卧于此。

"是柳神的本命枝！"银龙王龙尾扫碎石俑，龙血浇在阿蘅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