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姩姩，这不怪你……[第1页/共3页]

他难堪笑笑，嘴角提起的弧度像是被鱼钩拽着的死鱼，右眼睑不天然地抽搐两下。

“不怪我？为甚么不怪我？”

“秦先生，您已经第三次在报告时抠破掌心结痂了。”

“但是我不敢啊，我怕我真的好了，就能去爱人，去寻求那些我曾经觉得永久都得不到的东西，乃至……乃至能够真的具有幸运。”

“我去扯她袖口的刺绣，线头崩开的声响像蚂蚁啃骨头。水波把月光都晃碎了，我瞥见本身的倒影裂成七八个哭脸，每个都在喊'妈妈看看我'。”

“下次影象澎湃时，试着把痛苦叠成纸船。您母亲若在，定但愿您能渡到此岸，而非溺在旧事的暗潮里。”

诊疗师持续说着，声音像浸过药草的纱布。

秦予安的指甲俄然在玻璃面刮出高频颤音，诊疗师记录本上的墨迹回声晕染。

诊疗师抽出纸巾递畴昔，指节在递送时决计放轻了力道。

“而浴缸边的银刀沉在暗影里，刀刃反光里凝着半干枯的血痂。”

“她的皮肤像冻过的绸缎，又滑又冷。我用力晃她肩膀，绣着海棠花的白裙领口被水泡得发硬，蹭得我掌心发红。”

看到秦予安那么痛苦，顾琛开口时尾音劈了道裂缝，喉头滚了滚才挤出后半句，声音轻得像怕惊碎薄雾。

她本来另有重头再来的机遇的。

“您实在不必用绝对切确来证明影象实在，创伤本身已经充足实在。”

“五岁孩子的影象本该是零散的画面，但您把每个细节都打磨得棱角清楚，这需求几次扯开伤辩才气做到。”

诊疗师将纸巾叠成划子推过桌面，眼里藏着禁止的悲悯。

秦予安猛地缩回击，玻璃茶几上还残留着五道带血的抓痕。

“林姨说不怪我，阿时说不怪我，外公说不怪我，现在你也说不怪我，那到底该怪谁呢？”

……

秦予安再次低头，看向本身青筋凸起的手，发明棉质衣料早已被攥得皱如咸菜。

“我觉得你们这行不会劈面揭人伤疤。”

“我喊'妈妈起来'，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小猫似的哭泣。固然年纪小，可我晓得那双手不该这么冷。”

他俄然发明杯壁固结的水珠正沿着指纹纹路滑动，像极了那夜血水漫过掌心的轨迹。

诊疗师的语气很轻，像手术刀划过结痂的疮疤。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发颤的肩头，瞳孔里浮起一层薄雾般的柔光。

“姩姩，这不怪你……”

“那些刺绣斑纹，是厥后几次翻看旧照片记下的吗？”

“您母亲归天时您才五岁，可您描述的场景切确到分秒，乃至连她那天连衣裙的刺绣都记得清楚，这分歧适儿童影象规律。”

秦予安的指尖在玻璃面顿住，温水透过玻璃传来恒定的暖意，与他影象中冰冷的浴缸边沿构成刺痛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