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海同宴[第1页/共2页]

"看咱月港的本领！"总舵学徒赵铁锚赤膊举起镇海石锚，锚链缠腰耍起戚继光《辛酉刀法》。石锚砸地动出檀木匣，内藏隆庆五年林沧溟初掌镖局时的沙鱼皮刀鞘。鞘身"沧澜"烙痕已包浆如玉，刀柄处模糊可见当年海战留下的藤壶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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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分舵来仪（八月月朔）

"后生仔莫慌！"西域使者大笑着抖落冰珠，皮袍暗袋滑出葡萄玛瑙串。每颗玛瑙都雕着粟特商队徽记，此中一颗竟与林沧溟刀鞘冰纹中的星槎表面完整符合。阿迪力趁机将玛瑙塞进浑天仪，齿轮咬合声里蹦出木甲胡姬，随乐跳起改进版《广府醒狮舞》。

后院长廊架起九丈流水席，各分舵学徒各展绝活。广东学徒陈阿水演出"浪里秤金"——浑天仪改制的海船均衡秤上，暹罗胡椒与波斯珍珠精准持平。秤杆暗刻郑和宝船水痕线，秤砣竟是当年剿除倭寇时缉获的日本砝码。

月港学徒赵铁锚接过构造盒，不慎震惊暗钮，盒侧突展三尺长的《星槎海疆图》。图中撒马尔罕商路被朱砂重点圈出，竟是隆庆五年林沧溟亲笔所绘。西域学徒阿迪力见状，取出龟兹乐工木俑嵌入盒底凹槽，木俑竟随齿轮声跳起胡旋舞，足尖连点图中关头隘口。

月港总舵老账房周算盘颤巍巍展开泛黄账簿："托总镖头洪福，本年押送海军军器，得朝廷犒赏漳绒千匹、东洋白银..."话音未落，账册被三岁澹台绫抢去折纸船。火浣布星图在船帆映出"岁入八万两"朱砂讲明，墨迹竟与林沧溟隆庆五年的手书如出一辙。

月港总舵端佛跳墙，坛身釉彩绘嘉靖四十年代港开海盛景。厨娘刘三娘掀盖时，浓汤浮粤地瑶柱、西域雪莲、月港鱼胶，汤底沉着九曲锁银勺。林沧溟刀鞘轻震，咸水凝冰为盏，舀汤时惊现隆庆元年"四海互市令"金箔残片——此物原藏南宫稷所赠璇玑盒，竟被熬进高汤。

"妙哉！这胡旋踏阵，暗合商路节点！"广东学徒陈阿水解下耳畔贝壳耳珰，嵌于图中暹罗湾处。耳珰遇鎏金泛光，映出条隐蔽珍珠航路——恰是十年后澹台昭发明的"醉龙径"。三岁澹台绫趁机将火浣布裹住木俑，星图骤变，显影出万历五十四年沧澜号触礁淹没的画面，船骸上的星槎纹与构造盒上的浮雕完整分歧。

中秋夜，波斯舞姬足踏金铃退场，火浣布裙缀满撒马尔罕铜镜。镜光随龟兹乐点流转，在《四海承运图》投下活动商路。广东学徒陈阿水看得痴了，手中琉璃盏倾斜，冰镇荔枝露泼在西域使者皮袍上——这恰是当年马芳将军西征时用过的波斯洒线绣袍。

西域分舵使者操粟特腔官话，皮袍襟口别着于阗玉算盘——算珠竟是前朝肃州卫批示使的虎符残片。"河西至撒马尔罕商路重开，换得波斯挂毯七百匹、大食琉璃盏九十箱！"随行学徒阿迪力肩扛雪豹皮，豹尾缠着龟兹乐工木俑，随步奏响《胡旋商调》。乐声中，木俑腰间的火浣布俄然展开，显影出隆庆元年马芳将军西征的线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