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谈寿夭道经聂耳 论穷通路出无肠[第1页/共5页]
他们又走了很多天,来到了劳民国,把船停靠岸边后上了岸。只见这里人来人往,每小我的脸都黑得像墨一样,走路的时候身子都在摆布扭捏。三人看了,还觉得是因为赶路仓猝,以是身子才会不断地闲逛。再看那些并不赶路的人,不管坐着还是站着,身子也在摇扭捏摆,没有半晌停歇。唐敖说:“这个‘劳’字用得真是得当,怪不得前人说他们‘躁扰不定’。看他们的模样,真是举止暴躁,坐立不安。”林之洋说:“我看他们就像都得了羊角风。身子如许乱动,真不晓得早晨如何睡觉?幸亏我生在中原;如果生在这个国度,也让我如许,不出两天,我的身子就得摇散架了。”
林之洋说:“本来老天做事也不公允。”唐敖问:“为甚么这么说呢?”林之洋说:“老天只在大人国让人们脚下生云,别的处所都没有,这莫非不是不公允吗?如果天下人都有这块‘招牌’,让那些昧着知己、不讲品德的人,两只脚下都生出一股黑云,在世人面前出丑,让大师看了都内心警戒,那该多痛快啊!”多九公说:“人间那些不讲品德的人,脚下固然没有呈现黑云,但他们头上倒是黑气冲天,比脚下的黑云还要短长。”林之洋问:“为甚么我看不见他们头上的黑气呢?”多九公说:“你固然看不见,可老天却看得清清楚楚,分得明显白白,仁慈的人,老天会给他指引善路;作歹的人,老天会让他走上恶路,这自有必然的事理。”林之洋说:“如果真是如许,我也不怪老天不公允了。”大师又到各处逛了逛,因为担忧天气太晚,就从速回船了。
俄然,他们看到街上的百姓都往两旁一闪,让出一条通衢。本来是有一名官员走过来:他头戴乌纱帽,身穿官服,上面撑着红色的伞,前面有人开道,前面有人簇拥,看起来很严肃;只是他的脚下围着红绫,看不清云的色彩。唐敖说:“这里的官员大抵因为有云雾护着脚,行走很便利,以是不消车马。但为甚么要用绫子把脚遮住呢?”多九公说:“这类人是因为脚下俄然生出一股恶云,色彩似黑非黑,近似灰色,人们都叫它‘倒霉色’。凡是生出这类云的人,必然是做了负苦衷。固然能瞒过别人,可这云却不会包涵,在他脚下生出这股倒霉,让他在世人面前出丑。他固然用绫子把脚遮住,想掩人耳目,却不知这是掩耳盗铃。幸亏他们的云色会随表情窜改,只要痛改前非,一心向善,云的色彩也就会随之窜改。如果恶云耐久生在脚下,不但国王会查访他的劣迹,重重定罪,就连国人也会因为他知错不改,自甘出错,而不敢和他靠近。”
林之洋听了,不由感到非常惊奇,说道:“你这位老兄既然是和尚,为甚么不剃秃顶呢?你又打酒又买肉,那必定还养着尼姑吧?”老头说:“内里确切有一个尼姑,她是我的老婆。这庵里没有别人,只要我们伉俪二人,从小就在这里看管香火。至于‘和尚’这个称呼,我们国度之前没有这类说法。厥后传闻天朝自汉朝今后,住在寺庙里的人都要剃秃顶,男的叫‘僧’,女的叫‘尼’,以是我们这里也遵守天朝的常例,凡是进入寺庙看管香火的人,固然不忌口、不剃发,但称呼是一样的,就像我被称为‘僧’,我的老婆被称为‘尼’。不知三位是从那里来的,到此有甚么事?”多九公便把来意奉告了他。老头恭敬地说:“本来三位是天朝的大贤!我有眼不识泰山,多多获咎了。为甚么不出去喝杯茶呢?”唐敖说:“我们还要翻过这座岭赶路,不敢在这里担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