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访筹算畅游智佳国 观艳妆闲步女儿乡[第2页/共6页]

那妇人停动手中的针线，瞪着唐敖大声喊道：“你这个妇人，是不是在笑我？”她的声音又老又粗，像破锣一样，把唐敖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多九公往前跑。那妇人还在前面大声骂道：“你脸上长着髯毛，明显是个妇人，却穿衣戴帽，冒充男人。你也不看看这里男女稠浊的！你大要上说是偷看妇女，实在是想看男人吧。你这个不知耻辱的东西！你去照照镜子，连本身本来的模样都忘了！你这个蹄子，也不感觉害臊！你明天幸亏碰到了老娘，如果碰到别人，把你当作男人偷看妇女，只怕要把你打得半死！”

唐敖猎奇地问道：“男人扮成妇人，措置家里的事情，那他们脸上会涂脂粉吗？两只脚需求缠裹吗？”林之洋抢着说道：“我传闻他们最喜好缠足了，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浅显人家，都以小脚为美。要说脂粉，那更是不能少的。幸亏我生在中原，如果生在这里，也让我缠脚，那可真是要把人坑死了！”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货单，说道：“妹夫，你看看上面的货色，就是筹办在这里卖的。”唐敖接过货单，只见上面列着脂粉、梳篦之类的东西，全都是妇女用的物品。看完后，唐敖把货单递还给林之洋，说道：“当初我们从岭南解缆的时候，盘点货色，我看到这些东西带得太多了，还很不睬解，明天赋晓得本来是为了在这里卖。货单上既然把货色都列清楚了，为甚么不把代价写上呢？”林之洋解释道：“在外洋卖货，哪能预先把代价定好呢？得看他们缺甚么东西，缺的东西我们就卖得贵些。到时候随机应变，这就是我们飘洋过海做买卖的诀窍。”

唐敖想起之前的事，问道：“九公，之前在劳民国，你说‘劳民永寿，智佳短年’。既然智佳国的人寿命短，可为甚么我们看到的都是老翁呢？”多九公解释道：“唐兄你只看到他们须发皆白，可那些老翁实在才三四十岁呢。他们这里的人髯毛老是还没长出来就先白了。”唐敖更加迷惑了，问道：“这是为甚么呢？”多九公接着说道：“这里的人最喜好研讨天文、卜筮、勾股、算法这些，各种奇巧的技艺，他们无一不精。并且他们相互之间还争强好胜，为了在这些方面赛过别人，用尽了心机，整天苦思冥想，想出的东西越来越奇妙，一心要出人头地。以是邻国的人都叫他们‘智佳国’。他们只顾着整天操心机，时候一长，心血都耗尽了，不到三十岁，鬓发就像霜一样白了；到了四十岁，就像我们那边的古稀白叟一样了，以是这里向来没有长命的人。不过话说返来，和伯虑国比拟，这里的人又算长命的了。”林之洋听了，笑道：“他们看我年青力壮，叫我小哥，哪晓得我还是他们的老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