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渔村拾光[第1页/共5页]

花店的玻璃柜里，十几支卡罗拉玫瑰正开得浓烈。花瓣边沿泛着丝绒般的光芒，花茎上的尖刺被细心地修剪过，只留下底部两圈浅褐色的护叶，像给每支玫瑰穿上了小裙摆。林蕴暖的脚步不自发地慢下来，指尖悄悄划过冰冷的玻璃，目光逗留在花束中心那支开得最盛的花朵上——五十六片花瓣层层叠叠，花心处的鹅黄色花蕊正排泄细碎的花粉，像藏着无数个未说出口的小奥妙。

"你甚么时候画的？"林蕴暖的指尖划过纸面，触到他画妈祖像时留下的力痕。霍袭丞递来纸巾替她擦去嘴角的椰丝，指腹在她唇畔逗留了两秒："你看陶罐时，阳光刚好照在你睫毛上，让我想起我们在希腊的阿谁下午，你也是如许站在蓝顶教堂前，睫毛上沾着地中海的风。"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将玫瑰凑到鼻尖，俄然轻笑出声，"你在便当店买了支塑料玫瑰，说'真花会谢，这个不会'，成果被我笑了半年。"霍袭丞指尖划过她被花香染红的唇角："厥后我才明白，真花的美就在于会谢——就像我们，在有限的光阴里，把每一刻都活得像花瓣上的露水那样透亮。"

归程颠末船埠，落日正将渔船的影子拉得老长。林蕴暖俄然想起甚么，从帆布包里取出上午买的贝壳风铃，非要挂在霍袭丞的车后视镜上。他无法地笑着共同，看她踮脚系红绳的模样，俄然伸手按住闲逛的风铃："晓得为甚么渔民总在船头挂风铃吗？"他靠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因为每一声脆响，都是大海在说'一起安然'。"

海风俄然转了方向，将花房的风铃吹得叮咚作响。林蕴暖看着他西装上沾着的玫瑰花瓣，俄然踮脚替他摘下，指尖划过他喉结时，感遭到纤细的震惊。这个在阛阓上雷厉流行的男人，现在正低头望着她，目光比月光更柔，像当年阿谁在急诊室守了她整夜的少年，从未变过。

"给您包成单支吧？"老板娘递来牛皮纸，"配片尤加利叶，像不像海的翅膀？"霍袭丞点头，看着她谙练地将玫瑰裹用心型，俄然开口："能在卡片上写句话吗？"笔尖在卡片上落下时，他闻声本身心跳的声音，像当年在急诊室第一次递上病危告诉书时那样慌乱——"致我的月光女神：你比玫瑰多一瓣和顺，比波浪少一声感喟。"

夜更深了，花房的灯光次第燃烧，唯有他们手中的玫瑰，在月光下开得恰好。就像现在交握的双手，就像那些藏在光阴褶皱里的告白，有些话不必说尽，有些爱却在每一次立足、每一次凝睇中，悄悄长成了比永久更动听的模样——是玫瑰会谢，但爱会在干枯中重生，是光阴会老，但现在的月光，永久会为相爱的人，披上最和顺的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