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清洗朝堂[第4页/共7页]

“是啊，我们今后可得谨慎行事了，这九皇子监国，看来是要大力清算朝纲了，可别一不谨慎就撞到枪口上。”

在这融融暖意中，白日里朝堂上的剑拔弩张、批阅奏疏时的殚精竭虑，都化作了窗外昏黄的月色。现在，他不再是监国皇子，只是父母膝下承欢的平常儿子。

九皇子踏入大殿时，东方刚出现鱼肚白。他一袭玄色蟒袍上金线暗纹流转，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群臣山呼“千岁”的声音整齐齐截，却比昨日多了几分畏敬的颤抖。老寺人尖细的嗓音划破沉寂：“有事启奏——”尾音拖得悠长，却无人敢率先突破沉默。

当最后一名大臣的脚步声消逝在丹陛以外，值守的寺人们才敢蹑手蹑脚上前清算残局。他们低垂着视线，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稍一不慎就会触碰这紧绷的威压。檀香袅袅升起，却盖不住氛围中残留的焦灼气味——那是老臣被吓破胆失禁后留下的异味，异化着他嘶吼辩白时喷出的唾沫，现在都化作警示世人的印记。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御史们面面相觑，盗汗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还未等世人缓过神，九皇子已起家拂袖：“退朝。”回身时，玄色衣摆扫落案上的朱砂砚，猩红的墨汁在金砖上蜿蜒，好像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第二日凌晨，启明星还高悬天涯，晨钟便已穿透薄雾，惊醒了甜睡的皇城。文武百官裹着厚重的朝服，踏着固结白霜的青砖，神采比昔日更加庄严。昨夜老臣府邸被抄、满门开罪的动静早已传遍都城，现在世人步向大殿的脚步不自发放轻，仿佛恐怕惊扰了殿中冬眠的雷霆。

九皇子褪去外袍，在矮几旁落座：“不过是清理了一只蛀虫罢了，朝堂上还多的很。”他夹起一块狮子头放入口中，肉质软糯鲜香，紧绷了整日的神经终究败坏下来。母妃心疼地为他添了碗汤，责怪道：“批奏疏也要重视身子，看你累得神采都不好了。”

九皇子居高临下，神采冰冷：“诸位可知罪？通敌叛国、结党营私，每一项罪名都足以诛灭九族！本皇子念及朝廷用人之际，给你们一个机遇——照实招认，供出翅膀，尚可留全尸；如有半句虚言……”他抬手表示，中间的侍卫立即将烧得通红的烙铁举起，“这烙铁可不长眼！”

踏入主殿，暖黄的烛光裹挟着熟谙的饭香劈面而来。母妃正往食盒里摆放精美小菜，见他返来，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快过来净手，本日做了你最爱吃的。”而吕少曦则倚在雕花榻上，手中捧着九皇子本日上午批复的奏疏，神采似笑非笑：“传闻你本日在朝堂上雷霆手腕，连朕都要自叹不如了？”

昔日里总爱争辩不休的御史台鸦雀无声，户部尚书捧着帐本的手微微发颤，连夙来敢谏的年青言官也垂眸盯着笏板，不敢与龙椅上的目光对视。全部大殿唯有烛火摇摆，在金砖地上投下群臣瑟缩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