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燕回巢情丝缠[第1页/共2页]
"先生可知'心悦君兮'下一句?"我佯装赏灯,指尖拂过灯面执剑女子的表面。
夜雨敲窗,长安突发高热。顾淮安淋雨取来艾草,中衣湿透贴在脊背,肩胛凸起的弧度熟谙得令民气惊。我拧帕子时,他俄然自后环来,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将艾草敷在婴孩额间:"要这般斜着贴..."
夜色波纹
炊烟平常
晨露未曦,顾淮安抱着哭泣的长安在廊下踱步,中衣领口被婴孩攥得疏松,暴露锁骨处淡红的新月疤——与崔九郎当年在矿洞护我时磕出的伤痕如出一辙。我端着米汤走近时,他无认识地将食指伸给婴孩吮吸,指节曲折的弧度,好似那人调试机器时的模样。
盒中悄悄躺着二十三封未寄出的信,从狂草到工楷,首封写着:"吾妻阿武,见字如晤..."。秋风掠过廊下铜铃,顾淮安俄然握住我颤抖的手,掌心温度与二十年前矿洞死别时一模一样。
"胎里带的。"他仓促掩襟,锁骨处的新月疤在暗处泛红,"吓着娘子了?"
午间补缀旧衣,顾淮安蹲在门槛修藤椅。长安趴在他膝头熟睡,涎水浸湿青衫下摆。他时不时用袖角轻拭婴孩嘴角,那截皓腕从宽袖滑出,系着的五彩绳已褪成月红色——永徽五年端五,崔九郎将五彩绳系在我腕上时,曾说"此绳经雨不腐"。
"让我来吧。"接太长安的刹时,指尖掠过他微颤的手背。他仓猝后退半步,后腰撞到晾衣绳,潮湿的襁褓布拂过脸颊,茉莉皂角的香气里混着极淡的铁锈味——是崔九郎特制的驱虫药粉味道。
他的胸膛虚贴着我的脊背,温热透过薄衫。当年岭南暴雨夜,崔九郎也是如许环着我调试纺车,呼吸拂过后颈:"这般转轴才不易卡线。"指尖无认识伸直,碰翻的药碗被他一掌控住,掌心相贴处,他腕间血管突跳如擂鼓。
白露凌晨,长安攥着退色构造雀盘跚学步。顾淮安伸开双臂护着,后腰撞到槐树时,满枝并蒂花簌簌而落。我拂去他发间花瓣,忽见树根处暴露半截铁盒——恰是崔九郎装荔枝核的旧匣,锁眼插着那支未雕完的山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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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素渐明
"这痣..."
更漏声里,我鬼使神差推开他房门。月光漫过混乱的案头,半幅未绣完的野菊帕子下压着泛黄婚书。指尖抚过"崔顾氏"三字时,身后俄然响起衣料摩挲声——他散着发僵立门边,亵衣系带松垮,暴露心口朱砂痣。
婴孩在我怀中垂垂止啼,顾淮安松了松衣衿,喉结转动:"昨夜捡到她时,襁褓里..."话音戛但是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晨光中槐树并蒂花轻颤,花瓣纹路竟与我肩头胎记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