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太庙裂鼎足[第2页/共3页]
林清芷蘸取剑身黑液轻嗅:“是苗疆腐骨水,遇铁即蚀。”她扯下祭幡浸入铜盆,再展开时,布上鲜明闪现工部补葺太庙的图纸,朱笔标注处恰是本日爆炸的各处节点,“图纸用明矾水绘制,遇水显形——三日前暴雨冲毁东配殿,怕是有人趁矫捷了手脚。”
“陆批示使,带陛下从神厨暗道走!”凌风反手劈开丹陛石,暴露底下黑黝黝的铸铁管道,“这是永乐年间修建的泄洪渠,直通金水河!”回身挥剑斩断燃烧的引线时,他忽觉剑身一沉,精钢锻造的剑刃竟被腐蚀出锯齿状缺口。
凌风踹翻青铜烛台,滚烫的蜡油泼向经页,火焰在半空凝成狰狞鬼脸。他俄然想起甚么,扯过吓得瘫软的祠祭司主事:“说!昨日最后查验祭器的是谁?”
“是…是通政司递上来的名录……”主事俄然口吐白沫,耳中爬出只碧色蛊虫。林清芷银针穿虫而过,神采骤变:“蓝蝶衣说过,这是苗疆失传的‘尸语蛊’,中蛊者见光即亡!”
嘉靖帝自废墟中缓缓起家,碾碎掌心沾血的稻谷:“拟旨。令凌风暂掌九门提督印,五虎帐、神机营归其节制。”他俄然抽出陆炳的绣春刀,一刀劈断残鼎,“把这裂鼎送去工部衙门——奉告那群硕鼠,朕的江山,向来不在这些破铜烂铁上!”
“本来真正的杀招在这!”林清芷甩出白绫卷住横梁,借力腾空劈开匾额。漫天飘落的不是纸屑,而是浸过火油的《金刚经》残页,每一页都盖着光禄寺的斋醮印。
嘉靖帝一脚踹翻瑟瑟颤栗的工部侍郎:“洪武年间的鼎,正德年间的链,倒是会凑古今!”
太庙汉白玉阶前,嘉靖帝的龙纹皂靴堪堪踩住滚落的青铜鼎耳。三丈高的宣德炉青烟骤断,香灰簌簌落在那道横贯鼎足的裂缝上,竟出现诡异的靛蓝色。礼部尚书严世蕃捧着的祭文“啪”地坠地,帛书边角触到香灰,刹时焦黑蜷曲。
凌风俄然夺过羽林卫的长矛,矛尖挑开户部郎中衣衿。精铁护心镜下,鲜明缝着张泛黄的盐引——恰是三年前他在两淮亲手焚毁的旧票!
“陛下容禀。”凌风堵截绞链,暴露内层泛着幽光的玄铁,“这不是浅显铁链,是海禁前琉球进贡的寒铁,本该存在兵部武库。”他扯动链环暗扣,构造弹出一枚三棱箭簇,“与九门水道缉获的弩箭同出一炉。”
林清芷广袖拂开环绕的残烟,玉簪轻叩鼎身。空闷的反响中忽掺进一丝清越,她猝然旋身指向西配殿:“真正的裂鼎声从那边传来!”话音未落,配殿脊兽“嘲风”俄然倾塌,瓦砾间暴露半截精铁绞链,链环上“工部监造”的铭文还沾着新奇血渍。
陆炳率人撞开西庑藏器库,二十口樟木箱回声而裂。本该装满礼器的箱内,整整齐齐码着工部新制的虎蹲炮,炮管上还贴着兵部封存的黄签。凌风一剑劈开炮膛,倒出的却不是火药,而是混着朱砂的稻谷——与户部赈灾粮仓丧失的陈粮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