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雨碎剑[第1页/共2页]

数道惊呼声中，叶玄本能地抬手格挡。掌心发作的灼痛令他闷哼出声，青铜碎片竟将毒蟒灵力吞吃殆尽。在世人看不见的袖管里，暗金纹路正顺着经脉疯长，所过之处如烙铁贯体。

祠堂檐角铜铃无风主动。

叶玄单独行在回廊，雨水顺着瓦当滴入后颈。他摊开掌心，一道淡金纹路正在皮下流走，贪婪吮吸着雨中淡薄的灵气。远处惊雷乍响，云层中血纹隐现——与三年前灵脉干枯那夜的天象，分毫不差。

"屏息，观想青莲图。"

叶玄的视野掠过父亲痉挛的手背。那双手曾握剑时稳如泰山，现在却在袖中攥得骨节发白。家长官后的九叶青莲屏风缺了正中那瓣莲蕊——三年前灵脉衰竭那夜，老祖闭关的洞府轰然坍塌，这幅传承千年的族徽便再也无人能修补。

"叶兄，非是林家不讲情面。"林震海摩挲着腰间寒玉扣，玄色大氅上银线绣的蟠龙在灯火下忽明忽暗，"贵府灵脉干枯三年，年青后辈连化形境门槛都摸不到。我家月瑶但是被云岚宗赤霄长老亲点的内门弟子......"

"明日中午，带着灵晶来取婚契。"

正厅八盏蛟鱼铜灯烧得正旺，灯油里掺着龙涎香，本是欢迎高朋时才舍得用的珍品。叶玄的布靴刚踩下水渍未干的青玉砖，就瞥见林震海将一纸婚契拍在紫档册几上，羊皮纸边沿镶的金线割开满室光影。

沙哑嗓音从梁柱暗影里传来。叶玄蓦地转头，只见看管祠堂的跛脚老仆蹲在香案旁，手中还握着半块冷硬的炊饼。白叟浑浊的右眼却亮着青光，指尖灵力流转的轨迹，竟与残破的九叶青莲图完美符合！

"谨慎！"

"泰初神纹，吞天噬地。然每逢月终，需以心头血......"

窗外惊雷轰然炸响，赤色电光中，他瞥见本身掌心的金纹正扭曲成锁链形状。远处林家的飞舟划过夜空，船尾曳着的却不是平常流光，而是浓稠如墨的黑雾。

叶青云拍案而起，案上汝窑茶盏回声碎裂。三日前二长老强交运转功法呕血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叶家后辈的经脉就像雨季的河床，略加催动便会龟裂。

叶玄跪在冰冷的青砖上，怀间断剑残片烫得惊人。供桌上摇摆的烛火俄然暴涨，在墙面投出巨兽般的黑影。

木屑纷飞间，叶玄丹田传来蛋壳破裂的轻响。雨幕中一声剑鸣清越如凤唳，惊得十里外的夜枭纷繁振翅。祠堂梁上悬着的百年桃木剑俄然齐声嗡鸣，剑穗无火自燃，灰烬里暴露半卷焦黄绢帛。

跛脚老仆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逝在雨中，只剩青砖下水渍绘成的莲纹垂垂淡去。叶玄展开绢帛的手微微颤栗，借着残烛看清开首几行小篆：

"化形境不是凝气成物，"白叟咳嗽着指向供桌，烛焰回声化作青雀撞向窗棂，"是让灵力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