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路同辉[第1页/共4页]

萧承煜的脚步声从暖阁传来，手中捧着从月城送来的《沙海诗抄》："沈城主在合璧亭刻了新碑，"他指着书中夹着的拓片，"胡汉双文写着'星路无界'，落款是阿史那绫的狼齿印与沈砚之的沙狐纹。"

阿史那云的狼首靴声在楼梯响起，披风上的雪粒落在合璧肩头："共治衙刚收到月城急报，"她递过染着沙砾的密信，"左贤王余部劫了三车《胡汉合璧志》，却在每本书里发明了狼香花标本。"她俄然轻笑，"牧民们说，比起烧书，更想晓得书里的狼龙纹该配哪种马奶酒。"

雪不知何时停了，榷场的灯火映着狼龙纹地砖，将胡汉百姓的影子投在宫墙上，狼首与蟠龙的表面在雪光中愈发清楚。合璧望着怀璧鬓角的雪花，俄然感觉，这个从小在胡汉双文中长大的弟弟，早已是共生之路的最好注脚——他的笔能译星语，他的心能融风雪，而他们共同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为狼龙盟约添砖加瓦。

洞壁的暗影里，供奉着太祖暮年的狼首剑穗，穗子上的蟠龙纹早已退色。萧临渊俄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渊儿记着，狼龙盟约是让胡汉各自为王，而非混作一团..."她握着他的手按在盟碑残片上，"纯粹的狼血，不该感染上龙的鳞粉。"

断脉盟的灯笼在风雪中明灭，像颗不甘的孤星。但萧临渊不晓得，在他盯着沙落的襁褓时，长安的译馆里，怀璧正用狼毫笔在羊皮纸上绘制新的《先祖血盟考》，证明太祖与大可汗订立盟约时，本就预留了"共生为强"的暗纹；而贝尔湖的冰面下，狼龙纹的根系早已穿过阴山，在断脉盟据点的石壁上，悄悄发展出与沙落掌心不异的胎记纹样——那是光阴对统统固执于"纯粹"者的答复：真正的先祖之志，向来不是血脉的分裂，而是像狼与龙的爪子，紧扣着走过风雪，让两种文明在共生中，永久抖擞新的光。

动静传到长安时，萧合璧正在译馆讲授生辨识狼龙星象。"沈娘舅的女儿，"他望着怀璧仓促送来的狼香花信，叶面上用北狄文写着"沙落"，"该送她枚蟠龙纹长命锁，再让苏姨绣幅胡汉双文的百子图。"

"断脉盟越是折腾，"他将星图卷进狼首纹锦缎，"胡汉百姓越是把盟约刻进骨头里。"合璧俄然望向宫墙下的榷场，固然大雪纷飞，胡商的驼队与汉民的车队仍在互换货色，狼首旗与蟠龙旗在风雪中交叉成网。

合璧摸着密信上的沙狐纹火漆，想起三年前沈砚之与阿史那绫的婚礼，想起贝尔湖底的盟纹在婚宴上初次完整闪现。他俄然指向译馆外墙，那边新嵌的狼龙纹砖雕上，不知何时被门生刻满了胡汉百姓的祈愿——有北狄文的"牧草丰美"，也有汉文的"五谷歉收"。

断脉盟的奥妙据点藏在阴山背风处的溶洞里，缠枝莲纹灯笼在石壁投下扭曲的影，盟主萧临渊盯动手中染血的狼香花信，叶面上"沙落"二字像根毒刺扎进掌心。他俄然捏碎信笺，指腹的旧疤——十年前在贝尔湖与北狄牧民争论时，被狼首鞭抽打的伤——现在正模糊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