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共8页]

“不，”马马儿说，“我要给奶奶提归去。”

想到这里，马马儿又把奶奶放回原处，重新搭上铺盖。

“喔嘿嘿嘿……”接着，江泥水匠也鼓起气来，用力吼道，“喔嘿嘿嘿……”

狗娃儿听娘反问了一句，才真有些佩服起马马儿来：起码，他敢一小我单操。

江泥水匠说：“要得。”

云三嫂叫陈二嫂提示，贵兮走进了郭家去。

“那低低儿大，才打拢我的明宝过点。比我都还浴…”

马马儿心伤，也就没有留意云嬢嬢又说了些甚么。

坟场离村庄二三十个田远，满是弯曲折曲，两旁都有很多树林和荒草的泥巴路。狗娃儿没走多远，内心惊骇，不敢往前去了，便飞也似的朝周大爷家里跑去。

“不。”马马儿说，“奶奶她……她早就饿来走不动了，已经……已经多天数没有吃过……东西了……”

紫竹寺在流沙堰村庄的西北方向，与村庄相隔十来个田远。马马儿回到庙子内里，先把讨来的饭菜干成三碗，端两碗放着，留作下顿，放一碗在中间。然后用吃奶的力量，把饿得将近死去的奶奶往上拖了一截，再悄悄将她扶来靠着墙头。待奶奶坐稳今后，他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一点菜一口饭，渐渐喂着奶奶。白米干饭太硬了，奶奶吃得困难，马马儿就把干饭倒在锅里，用碗背揉了几下，又重新添到碗里，持续喂着奶奶。

“你奶奶硬是丢心喃？众么小的娃儿儿子⑤，就让他一小我出来。”黄幺娘说，“万一滚到河头去了，只怕淹死都没人晓得。”

“来，我们把‘喔嘿嘿’打起。”

云三嫂瞥见狗娃儿跑得缓慢，大声骂道：“妈哟的，喊你娃娃去藏着，你恰好要跑出来，你愁军兵弄不死你是么？”

想到这里，马马儿又把奶奶放回原处，重新搭上铺盖。

郭大汉儿说：“对哇，幺儿不跟着来嚯。整大声点哟。”

“呀喂呐，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如何受得了呀……”云三嫂想了想，“要么……你再等一等……”

“你先吃，吃饱点。”陈秀才见云三嫂又去了郭家，“等云嬢嬢再去给你添一点。”

“啧？不平气？”

①骚疾跑：跨步奔驰。②只要……整得住：贬，比任何人都行(自发得是)。③拿得过沟：整得好。④飞加圆：一气呵成。⑤太：大。

还隔几个田远，马马儿就已经闻声郭家门口有人哭丧，好生哀思。他走近一看，郭公子佳耦已经入棺，正筹办抬到坟场里去。

马马儿来到陈秀才侧边，陈秀才当真写字，一点没有用心。马马儿无从答白，便拿起扫把，打扫渣滓，拣顺杂物，将不消的凳子、篾条、草纸清算规一①。

“我得你说嚯，不准合起⑤欺负他哟……”云三嫂话还没有说完，狗娃儿一趟跑到了前里去，“妈哟的，看我掌你的家伙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