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5页/共8页]

过了一合儿，陈秀才分开凳子进屋去了，马马儿把桌上的老袱看了又看。陈秀才叠转过来，见马马儿看得认当真真，说：

“那低低儿大，才打拢我的明宝过点。比我都还浴…”

狗娃儿听娘嘉奖马马儿，他又把马马儿打量一番，感觉他面黄肌瘦，底子就不如何样。

“奶奶？”云三嫂俄然想了起来，人家才将个儿④说过，他另有个奶奶得嘛。

①骚疾跑：跨步奔驰。②只要……整得住：贬，比任何人都行(自发得是)。③拿得过沟：整得好。④飞加圆：一气呵成。⑤太：大。

狗娃儿昂首看了看马马儿。

狗娃儿听娘反问了一句，才真有些佩服起马马儿来：起码，他敢一小我单操。

紫竹寺在流沙堰村庄的西北角，与村庄相隔泡十个③田远。马马儿回到庙子里头，先把讨来的饭菜干成倯泡泡④三碗，端两碗放起，留作下顿，搁一碗在侧边。然后用吃奶奶的力量，把饿得将近死去的奶奶朝上头拖了一截，再悄悄搊来凴在⑤墙上。待奶奶坐稳今后，他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一箸菜一口饭，渐渐吂⑥着奶奶。白米干饭太硬了，奶奶吃得困难，马马儿就把饭抽到锅头，拿碗背背背⑦了几下，又重新添到碗头，持续吂着奶奶。

①挂到了：看到了，瞅到了。②舔勾子：凑趣。③啰唣：指小孩行动让父母很难奉侍。④干细儿：干瘪。⑤合起：合读gé，伙起，联手。⑥沕倒脑袋：沕音密，埋着头。

“不。”马马儿说，“奶奶她……她早就饿来走不动了，已经……已经多天数没有吃过……东西了……”

“马马儿，”陈秀才仓猝说道，“要不得，要不得。”

马马儿埋着头，眼泪偷偷的流。还是狗娃儿好，再穷，毕竟有娘宠爱。可我呢？不但没有娘了，连奶奶都还需求我来照顾。

郭大汉儿说：“对哇，幺儿不跟着来嚯。整大声点哟。”

固然明天讨到了一些米饭，但是明天、后天……又如何办呢？这年初，饭是不好讨的呀，手气不好，几天开不了张。既然明天手气不错，那就趁早，再出去逛逛。看能不能再讨一些饭菜返来，给奶奶熬点耙耙啰啰⑧的稀饭。只要接到两三顿让奶奶填饱肚皮，她必定就会站起来和我一起去要饭了。有奶奶一起，别人就不敢打我了。

到了坟园头，大师都想快点煞搁，毛尔协糊②的，完整没按法度。郭公子佳耦都还没有埋葬煞搁，其别人又把谭木工枋子也抬来了。

“大师筹办好，猪儿子吃奶奶——大家认到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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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朋友，你还识得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