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页/共7页]

马马儿惨痛的哭声，随风传了很远，叫方才走出村口的云三嫂，蓦地闻声了。云三嫂晓得，这个时候，马马儿盼望不得①有人体贴，盼望不得有人宠爱。因而，她三步并着两步，一趟跑到庙门口，唰声蹲下身子，紧紧地把马马儿拉进了怀中。

“把井边上去，要看清楚路走，防备栽到井内里去了。烧火烧饭，要谨慎火烛。如果灶孔里头有火，灶脚下就不能离人。灶孔门前的柴草要拣断牵，谨慎把火惹起来。记着，任何时候，任那边所都要重视防火。不然，烧住这里那边，留些僵疤儿，整成丑八怪。

云三嫂牵着马马儿的小手，来到泥砖砌成的灶烘门前，说：

云三嫂牵着马马儿的小手，来到泥砖砌成的灶孔门前，说：

“我乃一个穷生员，实在没有甚么好的给你。把它穿在身上吧，固然陈旧，但它能够御寒。”

“奶奶……奶奶……奶奶呀……你返来吧……你不能丢下我呀……”

马马儿想起爹娘的死，想起奶奶的爱，想起乡亲们的体贴。他的眼泪，又涌泉似的流到脸上，再从脸上滴到草席上，令草席湿了很大的一片。

陈秀才和江泥水匠他们七手八脚，拿剪刀给他剃了头发，将别个送他的衣服、裤子穿在身上。只是他个子躴瘦，一点都魁③不起来，显得大笼大挎的。云三嫂和李幺姑她们几个下细的妇女，不但把缸缸钵钵给他洗濯一遍，清算规与④，还烧一锅焌边边的热水，帮他洗了澡，把他换下的衣服和铺盖抖堂⑤烫了一遍，然后拿到井边上去，洗得干清干净。

他跪在捹满⑤灰尘的佛像面前，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道：“他没有爹娘、没有亲人，没有一个属于他本身的家，千万要保佑他呀……”

云三嫂说：“乖，你看大师都在体贴你。这个夏季，不要到处乱跑，好吗？”

云三嫂临走的时候，再三丁宁马马儿说：

陈秀才说：“云嬢嬢说了，你住在这里，大师都会帮忙你的。”

江泥水匠说：“带他归去能够，但必必要对他好，不能带归去当仆人整。如果有这些设法，那就不要来。”

陈秀才说：“云嬢嬢说了，你住在这里，大师都会帮忙你的。”

陈秀才说着，蹲下身子，帮马马儿揩了揩眼泪：“只要固执，就没有迈不过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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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儿哭了。

云三嫂走出庙门，马马儿跟着撵了出来。云三嫂闻声脚步声响，回过甚来。马马儿见云三嫂调过甚来，立即止住脚步，假装做起没有追逐的架式。从马马儿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痛苦的内心内里，有一种要求，有一种巴望，有一种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