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雨云间5．1[第1页/共2页]

婉宁坐在花厅里翻看名册，新包扎的伤口用心露在绢纱外。底下跪着的两百侍卫闻到血腥味，有几个忍不住偷瞄她小腿上结痂的鞭痕。

烛芯"啪"地炸开，婉宁俄然想起被铁链锁在羊圈那夜，拓跋烈往她嘴里塞雪时说的汉话："你们燕人最爱听这个。"

"坊间孩童传唱的歌谣......"最年青的侍卫俄然哽咽，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部属不敢说。"

婉宁无认识摩挲着颈侧疤痕。

她俄然扯开衣领，暴露锁骨下的烫伤。

最后一个音式微地，婉宁俄然闷笑出声。笑着笑着抓起案上《女诫》，一页页塞进嘴里嚼。

瓦片轻响，暗卫头子难堪地跳下来。婉宁把玩着碎玉佩，任由鲜血从指缝滴到对方靴面上："归去奉告王兄，想看不如他亲身来看，mm在公主府备席以待"

本来碎了的玉轮，在世人眼里连瓦砾都不如。

“另有你，你……你们去，去各大茶馆书铺，给我看看听听外界那些人对本宫返国的实在观点”

晨光刺破窗纸时，婉宁正将《代国艳史》一页页折成纸船。

案几上堆着从贩子网罗的话本子，封皮上《代国艳史》四个字烫得她眼睛生疼。

五更鼓响时，婉宁对着铜镜将纸张一张张放开，朱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映得她眼角残泪像淬毒的匕首。

还是还是有人明白的……哭泣声漏出指缝时，檐角铜铃正撞碎在暴风里。

"西市布庄老板娘跟人嚼舌根，"另一个侍卫头埋得更低了，"说您如果然贞烈，就该像陈国那位帝姬，城破时就拿簪子捅穿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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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茶馆里，平话先生讲......"瘦猴似的侍卫喉头转动，"讲公主被吊在代国虎帐时，裙摆下钻出十七个敌兵。"

她铜镜里映出她痉挛的手指，恍忽又瞥见阿兰被拖走前冒死比划的手语："活着，活着才有今后。"

本来当年她忍着屈辱吞下羊粪时，这些贵女正在熏着熏香赏花玩耍嘲笑她呢。

"当年他们说这是燕国向代国谈和给的经验。"指尖狠狠抠进结痂的皮肉，"现在我的子民却说这些伤痕是荡妇的刺青。"

染血的指尖抚过帕角小字："恩公还是明月。"

当最后一片碎纸咽下喉，她俄然扑向铜镜。

跪在地上的探子每说一句，婉宁腕间的纱布就渗红一分。

墨汁混着唾液从嘴角滴下来，像极了当年和着血咽下去的馊谈饭。

"王大有，传闻你曾在北境虎帐当过标兵？"她指尖划过侍卫统领的经历，俄然把茶盏砸在地上。

婉宁俄然想起离国那日，满城百姓跪送凤驾，说她是最洁白的明月。

"阿兰你看，吃人的世道里——"她俄然将滚烫的药盏砸向铜镜，"要想活着，就要做最锋利的那把剑，划破世俗成见，斩击统统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