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雨云间8[第1页/共2页]

他俄然看清她足踝上深可见骨的铁链疤痕，那陈迹让他想起客岁秋狩时，圈套里那只被铁夹贯穿后腿的白鹿，一样的强大不幸，而他当时做了甚么，哦，他亲身扭断了那鹿的脖子。

婉宁伸直在轿中，将兄长生辰送的和田玉连环生生扯断。

"哥哥…好冷…"婉宁在昏倒中俄然梦话，染血的指尖无认识揪住他衣袖。成王僵在原地。

当兄长的手即将触到玉佩时，她猛地将碎玉拍进他掌心，锋利的边沿刹时割破两人的皮肉。

成王的手掌被碎玉割得鲜血淋漓，却不及现在胸腔里翻涌的剧痛。

"用西域的雪肌膏。"

成王撕毁了天子要求他偿还兵权的圣旨，他低笑着出声。碎纸上的"还"字浸在火光里，燃烧成灰烬。

权力他是不会罢休的，特别是兵权，只要他具有充足强大的兵权，那么当铁骑踏破宫门时，连明月都该遵循他画的轨道美满。

接下来婉宁开端给成王跳舞 ，就像她在代国营帐那边那样，用跳舞来奉迎媚谄别人，从而获得半晌的安宁。

“你晓得我是如何在代国苟延残喘，艰巨求生吗？”

成王府的青铜门环在雪夜里泛着幽光。

成王眉头舒展，深深地凝睇着婉宁，很久他起家回书房。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跳舞，顿时跳舞”梦中的婉宁皱着眉，声音哀凄。

玉珠滚落轿帘裂缝，在雪地里收回纤细的"哒哒"声，轿夫们听着轿内时而癫笑时而哭泣的声响，靴底踩出的不再是雪，而是渗入惊骇的冰碴。

客岁胡商献药时曾说此膏能消陈年疤痕。

成王瞥见老医官捧着的乌木药匣，匣面反光里映出婉宁扭曲的笑靥。

成王看着转着圈越跳越快的婉宁，贰内心震颤，但是如果不送婉宁，恐怕人选只要在他和赵邺身上，但是他……

窗外北风卷着雪片毁灭烛火，黑暗里传来婉宁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在代国刻苦享福，而你却忙着娶妻生子！"

婉宁踹开试图搀扶的侍女，提着不知从哪个侍卫腰间夺来的佩剑，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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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的指甲划过他下颌，在喉结处拖出血线。

五更梆子声穿透雪幕，他望着窗外渐白的天气，想起王妃和世子返来后惊骇惊骇的神采，再看看面前婉宁现在伸直的姿式，他竟然不晓得谁更弱势了。

他想起了那日他跪在蟠龙金柱下，听着使臣宣读将婉宁送往代国，香炉腾起的烟雾里，父皇的声音从丹陛传来："赵晟，你该明白这是最好的成果。"

侍女捧着药罐过来时，成王正捏着婉宁断裂的指甲。

当值门房瞥见的是一团燃烧的雪——披发赤足，单衣染血，眼尾胭脂混着泪痕晕成诡异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