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墨雨云间10．1[第1页/共3页]

等看过太医，喝了药，婉宁重新说到"昨日给父皇存候，看到黄门连药碗都端不稳了。"

暮色染白窗纸时，最后一盏羊乳已凝出脂膜。婉宁数着成王鬓角重生的白发入眠。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敲打窗纸，炭盆重新腾起暖雾。

成王指节突然发白，三炷香拦腰折断。

她俄然狠恶咳嗽起来，雪帕子洇开血梅，成王从速为她抚背，“我去给你叫太医”

"我不要甚么摄政公主的浮名"她俄然抓起供案上的烛台，火光映得眼底猩红："等你即位后，把鞠问代国战犯的差事交给我。他们新王不是送来降书么？我要他活着进铁笼游街三日。"

"哥哥烤的..."她捏起块碎屑，舌尖尝到苦味才发觉这真的就是如表面看到的难吃，想夸的话刹时说不出口。

"给。"白玉似的梨肉递到面前，还带着他掌心的余温，婉宁咬下时感觉格外的清甜。

水波闲逛着映出她手腕上的旧疤，代国将士用火钳烫的伤又开端模糊作痛。这个代表着屈辱的仆从印子让她从骨缝里都透着深寒。

"太医当真这么说？"他嗓音里砂砾般的粗粝俄然褪去，像漠北雪原上突然停歇的暴风，烛火在他瞳孔深处跳了跳。

屏风别传来碗筷轻响，定是哥哥在等着用膳了。

成王仓猝把烫红的手指藏进袖口，腕间佛珠缠着半截旧皮绳——那是儿时给她扎小辫用的，没想到他还留着。

她气本身没出息，可当哥哥谨慎翼翼替她拢好狐裘时，那掌心的温度，清楚和幼时背她看花灯那晚不异。

成王也适时分开，去打理一下本身，以后等待婉宁一起用膳。

炭盆俄然爆出火星，几点猩红落在成王衣摆。

香灰簌簌落在青玉供碟里，映得他眉骨箭疤泛出乌青色。

成王讪讪地转着佛珠，忽从旁拿过个冻梨。

她差点又失控了！

他不由得点头应允。

梦里没有代国的铁链声，只要炭火里噼啪作响的松果，每道裂纹都排泄虎魄色的"安"字。而兄长的玄氅终是沾满了药香，混着血腥气，在雪夜织就一张暖和的网。

"至于赵邺承诺的监国之权，掌朝臣生杀大权..."尾音忽而浸了冰棱似的嘲笑，"怎比得过哥哥许我开府建牙、自募玄甲军杀破代国的魄力？"

"公主，该抹香膏了。"侍女的声音让她惊醒。

"哥哥……"婉宁轻声呢喃，心口一阵酸胀。

香灰簌簌落在青玉供碟里，母妃灵位前的红烛爆了个灯花。

"感谢哥哥给我收的利钱"婉宁轻笑了下，她反手抓住兄长的手腕，婉宁嗅到他袖口混着苦艾草香，现在却熏得她眼眶生疼。

"哥哥可知，代国当年落下的烙印的烙铁，现在还泡在马房的水槽里？现在我这手腕每到阴雨天骨头缝里都疼。"婉宁俄然扯开衣袖，腕间狰狞的烙铁印在烛光下泛着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