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那些事42《西山十戾闹大清》[第1页/共4页]

哈尔吉在堆栈配房疼得打滚，左肩七个光点已伸展成北斗纹路。三天前乱葬岗那夜，鹿角法杖留下的伤口正在腐败，流出的黑血把被褥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更诡异的是他面前不竭闪现的画面——乾隆二十年的御书房里，年青天子将染血的玉蝉按进某具尸身胸口。

法杖上的铜铃俄然炸裂，哈尔吉踉跄半步，目睹赵德满身后闪出个黑袍羽士。那人袖中飞出的黄符贴住正在爬出坟茔的尸身，张家媳妇立时收回婴儿哭泣般的惨叫，七窍窜出黑烟凝成狐面，转眼又被符纸烧成灰烬。

暗处传来衣料摩擦声，小满回身撞见个戴围篱的妇人。那人罗裙上绣满眼睛状纹样，每只"眼睛"的瞳孔都是分歧色彩的丝线。"想要活命，明日申时去西山狐祠。"妇人抛下句话便消逝在梁柱间，留下满地孔雀翎毛。

话未说完，乱葬岗深处传来地动山摇的闷响。哈尔吉的法杖俄然脱手飞出，直直插入东南边裂开的地缝。他记起祖父说过，西山底下埋着元多数期间的万尸坑，当年红巾军破城时......

哈尔吉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铜铃顿时收回龙吟般的清响。血珠在半空凝成符咒的刹时，乱葬岗东南角传来马蹄声。二十匹枣红马破雾而出，抢先之人蟒袍玉带，恰是和珅府上大管家赵德全。

赵德全俄然勒马后退，二十匹战马练习有素地围成圆圈。黑袍羽士翻身上马，从怀里取出个鎏金铜盒。盒盖翻开的顷刻，哈尔吉怀里的罗盘猖獗转动，指针直指盒中那枚雕着蝌蚪文的玉蝉。

"法师拯救啊！"跟着来的王铁匠扑通跪倒，怀里抱着的桃木剑哐当落地。他三天前才亲手给媳妇钉上棺材，现在却见那具女尸正用乌黑的手指抠挖坟土，十指血肉恍惚仍不断歇。

小满怀中的青铜铃铛俄然炸响，无数狐火从地缝深处涌出。她最后闻声的，是幂篱妇人悠远如隔世的感喟："崇祯爷吊死煤山那日，十戾就该醒了......"

"妖言惑众！"马鞭腾空抽响，惊飞满树乌鸦，"皇庄织造局十三人暴毙，清楚是有人投毒！"

木窗被撞开，小满裹着夜风跌出去。她怀中的青铜铃铛与哈尔吉伤口同时收回共鸣，七星纹路俄然浮空构成星图。哈尔吉恍忽瞥见十岁的本身跟在祖父身后，看白叟用朱砂在青铜棺上绘制贪吃纹。

"死丫头又偷懒！"李嬷嬷的藤条抽在青砖上，溅起的污水沾湿了小满的麻布鞋。她仓猝把羽线塞进怀里，却摸到个冰冷硬物。低头看时，竟是枚刻着狐面的青铜铃铛，边沿还沾着干枯的朱砂。

"喀啦啦——"

"七星镇魂阵！"黑袍羽士尖声怪叫，袖中黄符暴雨般射出。那些符纸却在触及火光时自燃，化作千百只火蛾扑向赵德全的马队。吃惊的枣红马扬起前蹄，有个侍卫栽上马背，正摔在张家媳妇的坟坑里。